李似德顿了一下,立刻明白了女儿的意思。
这件事情其实他也听说了,因此这才找来心腹在书房商量,但是他没有想到此事竟然会给她带来这么大的刺激。
齐氏这次着实越线了。
两人正沉默着,已经离开的圆脸少女却突然冒了出来,悄声说道:“老爷…贤王妃来了。”
话刚说完就看见一个人影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嘴上还嚷嚷着:“我的好妹妹人呢?”
来的人一身华服,手中还带着一个翡翠玉镯子,她双目锐利,但是在看见李怀敏的那一刻又很快柔和下来,心疼地走上来握着她的手,怜惜地说道:“哎呀,这么就伤的这么严重的。”
见大女儿来了,李似德叮嘱了两声后就先行离开。
都说未出阁的姑娘长姐为母,看见的大姐之后李怀敏忽然觉得心中有着万般委屈,整个人看上去有些怏怏的。
“莫要为那不值当的人折腾自己了。”李怀瑜拉着她的手说道,“方才听王爷说,陛下已经醒来了,已经将人叫过去训斥了,许是过些时候就会来咱们家赔罪了。”
李怀敏听后却是摇了摇头,此刻她的心中已经平缓了不少,整个人也渐渐变得理智起来。她很清楚,方才的感觉并非是出自自己对齐泽的爱慕,更多的是占有欲,司江心此人再一次从她手中拿走了本该属于她的东西。
想到这里,她面色狰狞:“我一定要司江心付出代价!”
说完,她像是想起什么一般,紧紧地反握着李怀瑜的手说道:“孙儒席的家眷是否是在城中,叫他们来见我!快啊! ”
说话之时眼中的疯狂让李怀瑜吃惊,同时也将那素未谋面的五殿下给记恨上了。
李家与皇家想要结亲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如此这般做法,明摆着是要给李家难堪!
傍晚时候,好不容易安抚了李怀敏的李怀瑜来到了书房,此时李似德正独自一人在看书,见她过来,立刻起身,有些担忧地问道:“姝月可是休息了?”
李怀瑜点点头,这才坐下来叹了一口气说道:“爹,这事有些不对。”
“为父当然知道!”李似德面色阴沉地坐下来,“方才宫中送来了口谕,将此事撇了一个干净。”
李怀瑜听见他这么说,这才注意到屋中的两箱珠宝,她走过去打开看了看,而后略有些嫌弃地合上箱子:“这点东西,这是在打发我们李家么?”
“齐氏怕是忘记了,当初是谁帮他平定的天下了!”李似德紧握手中的泛黄纸条,狠狠道,“我临安李氏还从未这般丢人过!好你个齐家小儿!”
“父亲。”李怀瑜说道,“这件事情就不能这么算了。”
李似德没有接话,但是李怀瑜看他那蕴含了怒意的眼神就知道对方是听进去了。
两人聊了一会,李怀瑜就因为贤王府来人不得不离开了。
待她离开后,李似德的心腹又走了进来,手中还拿着一封信。李似德心情不佳,一把夺过信后直接无视了心腹递过来的拆信刀,直接向封条撕开,草草扫了两眼。
信很短,但是说的事情却令人惊讶,李似德一开始的不耐烦一扫而空,待到将信看完后,他几乎是快要跳起来了:
“这可真的算是瞌睡了有人送枕头啊。”
心腹有些疑惑,不过很快就听见他如此吩咐道:“你去通知双鱼门的人,让他们派出最好的杀手,必要时在灵山助陈将军一臂之力。”
虽然不解其意,但心腹还是领命而去,留下李似德一人,看着手中信颇为感叹地说道:“齐渠梁啊齐渠梁,本想留你一命,谁要你得罪的人太多了。”
说完,就将信放在烛火边,燃烧殆尽,火光之中,‘灵山冬猎’这四个字依稀可见,但是很快就被火焰吞噬。
与此同时,一封一模一样的书信也送到了季家,不过相较于李似德收到的单一信件,季淮还收到了一个小竹筒。
季淮先是看了一眼信,而后又打开了小竹筒。
里面首先是掉出来了一个雕刻着双鱼的原型玉佩,然后由落下的玉佩拉扯出来了一份卷好的纸条。
季淮摊开纸条,看清楚上面说了什么之后立刻唤来了管家:“叫几个人在灵山周边埋伏好,一旦看见双鱼门的人出来,无论是谁,立刻格杀勿论!”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又补充道:“这事情做的隐秘点,不要让人抓到把柄。”
管家面无表情地应下。
季淮将信处理完后,重新拿起还未批阅完的奏章,视线落在那句“七日后冬猎灵山祭祀”上,像是凝固住了一般,久久未动。
灵山祭祀,自从三月花之后已经过去了十多年,没想到这位陛下竟然又想故地重游。
季淮眼眸微垂,遮去了所有的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