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安见状不悦道:“圣贤书中可有教你们以下犯上?!”
“将军此话谬矣!”郑穆摇头晃脑侃侃而谈,“我等皆是为谏议而来,何来以下犯上?”
有些情绪激动的学子立马附和。
“郑祭酒说的不错,我等是为谏议而来!我等要见官家!”
“我等要见官家!”
眼见学子们又要开始叫喊,刘安顿时暴喝一声:“讽喻规谏自有朝中谏官为之,何须你们这些人来此!”
“若尔等不听劝告,我也只好奉官家旨意将你们送回国子监了!”
说罢向后一招手,两名亲事官将宫门打开,立刻从里头涌出数百名持枪带甲的皇城司士卒。
郑穆一瞧,却并不畏惧,反过来也警告刘安。
“你若胆敢乱来,老夫吐口唾沫都能将你淹死!”
“是么!”,刘安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冷冷一笑:“我倒要领教领教!”
“弟兄们!替官家请这些未来的官老爷们回国子监读书!”
一声令下,士卒们一拥而上,头前的郑穆是他们的重点照顾对象,两个壮汉一人一条胳膊直接将他高高架起。
学子们见祭酒被挟持,大怒之下还欲上前解救,结果被军士们一阵推搡,不住地后退。
人群之中不乏响起无能的狂怒:“你们这些贼配军,岂敢当街行凶!”
然而回应他们的只有军士们坚定向前的步伐。
学子们认为自己人多,也纷纷冲了上来,寸步不肯让。
更有好事者不畏危险,大呼一声:“同窗们,咱们是读书人,这些丘八必不敢拿咱们怎么样,揍他们!”
于是数不清的肉拳砸在皇城司士卒们的甲胄上乒乓作响。
狼行千里吃肉,狗行千里吃翔。
自从刘安当上了皇城司的勾当官之后,他们平日里都敢与官家身边高高在上的殿前司诸班直一较高下,又怎么会甘心忍耐这帮连功名都没有的白身?
真以为他们不敢动手?
被打了十几拳之后,士卒们终于怒从心中起。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句:“弟兄们,揍他娘的,论打架咱皇城司怕过谁啊?”
于是人人抄起手中的长枪当棍使,看见眼前有穿白色衣服的人就是一顿胖揍。
枪棒不长眼,被架起来的郑穆也没有逃掉挨揍的命运,被揍了个鼻青脸肿。
自个儿到哪儿不都是被人以礼相待,何曾被人如此蛮横对待过?
“你们这群蛮夫,真真是凌辱斯文!”
郑穆气炸了肺,嘴上仍旧不肯认输,对着周身的兵卒破口大骂。
但军士们可不管他斯不斯文,不动手则矣,既然动起手来自然要打到对方趴下为止。
众多学子在皇城司卒子们的攻势下犹如被切砍的菜瓜,砧板上的鱼肉,一触即溃。
被打得泗涕横流,哭爹喊娘,抱头鼠窜。
他们再也顾不上平日里敬爱的祭酒先生,终是不得不听从官家的命令,从哪里来回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