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驰亦从头到脚地打量着女人,视线毫无避讳。
莹白的脸,乌黑的瞳,衣衫下是线条优美的双峰...
不得不说,妓是绝色。
怪的是,女人那张脸为什么给他一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就好像在梦里见到过一般...
梦里素淡到不真实的五官此刻陡然清晰并且变得浓墨重彩起来,仿若一朵花期成熟的玫瑰在他眼前招摇。
难不成以前在盛风,他们见过面?
可这样遥遥相遇、万分惊艳的境况,十年都难遇。
他不认为自己会放过任何一次难得的、对于女人的欲望。
或许今夜...只是因为他喝多了酒,贺驰亦暗自定义。
并且贺二少心头其实一直以来都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在老爷子没有指派联姻的对象之前,他不能有任何越界的举动。
但虽如此,想爬上他床的人照样趋之若鹜,只可惜贺驰亦骨子里并不重情/欲。
今天居然因为一个来路不明的妓/女身体起了反应,他瞳孔黑皴像是藤蔓肆意滋生的泥沼。
他不动声色地翘起二郎腿,视线沉沉地默视她。
这很有趣,不是吗?
秦姐姐进入包厢,一眼就看见醉倒在软塌上的骆征,她当即朝他小跑过去。
周围有人也注意到了她,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
任何一个闯进这里,就好比原始森林一般的外来物,都会被无情的剥夺身为"他/她"本身的权利。
秦姐姐是头一遭,她并不知道此刻自己成了无端恶意臆测的对象,而这帮二世祖都心怀侥幸与癫狂。
酒杯碰撞间,视线参差不一地落在秦温喃的身上,试探、打量、鄙夷、看戏,诸如此类。
“这女的谁?怎么从来没见过啊。”
“口技小姐这儿不是不准进吗,我日。”绿毛诧异完,看着那人的方向,惊了:“完犊子她这打算往谁那儿跑呢?卧槽亦哥?”
“喂喂喂,不是吧,”有人惊掉了下巴。
秦温喃走的方向确实是贺驰亦那边,但那儿不止有他还有,
“喔——原来是骆少的人呐。”
有人看出来个大概,调侃完回头继续倒酒。
秦姐姐出门匆忙,简简单单只套了条白色的长裙,外搭柔综色的棉袄避寒,未施粉黛长发披肩,但丝毫不损美貌。
饶是再弄不清楚女人身份的,随着她的深入,此时此刻也能女人柔媚的双眼中察觉出,显然,女人是有目标的,并且是冲着目标而来的。
贺驰亦也不例外,随着女人的步伐逼近。
内心从刚才的好奇陡然变为一阵警觉,他不由得看向自己身旁醉成一滩泥的...骆征。
心头警铃大作,她是...?骆征的女人?
这样的念头横空出现,他握住酒杯的五指骤然泛白。
就像是要火速印证他的猜测一般,女人在距离他两步之遥的地方停下,当着他的面儿缓缓俯下身,裙摆跟黑色的地面交织。
深邃的漆黑,极致的纯白,二者交织,说不出的摄人心魄。
而女人的存在像是在污水中像是盛放的水莲花,勾人而不自知。
她脸上缀着心疼的笑,将手抚摸上那个人的脸...
她叫:阿征。
耳听目睹一切的贺驰亦愣住了——
从头到脚地,愣住了。
脸上伪装天衣无缝的表情一瞬间碎裂掉。
阿征?她叫的是阿征?她是阿征的什么人?为什么?
炮弹似的疑问,疑窦丛生,以及一股十分陌生的感觉从颅骨滋生,再从上至下蔓延到全身。
心跳漏了半拍,仿佛一面死寂的湖被一片叶儿激起圈圈涟漪。
顶灯妖冶的紫色光线印在她的发顶,脖颈毫无防备露在外边,细嫩的想让人啃咬。
周遭喧闹,但是贺驰亦却能清清楚楚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声色细柔到犯规,那张脸亦不真实到幻梦。
而骆征早就醉糊涂了,只一个劲儿地凑近身畔熟悉的温香软怀。
“阿征?回家了阿征。”
女人依然在轻声呢喃着,企图叫醒迷醉的小男友,可小男友相当不给面儿,依然一动不动瘫软在榻。
回家。
女人唇瓣的开合,在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尤为动听。
她的手,未免好看的过分,白皙、修长。
贺驰亦古井般的瞳孔中出现了褶皱凌波,面容一瞬间变得僵持古怪。
他几乎快要忘记了那一瞬间,内心深处汹涌而上的念头究竟是何种何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