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妙:“今早可有人进来过?”
瑞兰不明所以:“没有呢小姐,瑞兰一直在外看着呢!”
妙妙心中确定了娃娃的来历,便问瑞兰:“你可知这个是什么东西?”
将手中的娃娃给瑞兰看。
瑞兰眼前一亮:“这是不倒翁!”
见妙妙面露疑惑,便接过娃娃放在床沿上用指尖轻轻推了一下它。
娃娃摇摇晃晃的,跟喝醉酒似的,却就是不会倒下来。
妙妙惊叹一声,欢快地推着娃娃玩。
“小姐这是哪儿来的?”瑞兰疑惑。
妙妙神神秘秘:“一个小毛贼丢下的!”
瑞兰惊疑:“小毛贼?!”
“骗你的,我之前买了忘记了。”妙妙嬉笑着安慰,“别怕,我不会让小毛贼抓走你的!”
瑞兰嗔怪:“小姐又取笑我!”
妙妙对娃娃爱不释手,瑞兰又道:“今天初一,按规矩待会儿应该给老夫人请安去了。”
妙妙应了一声,将不倒翁娃娃仔细收了起来,便去梳妆洗漱。
老夫人院子与梅轩差不多大,可见虞家对她确实是下了功夫的。妙妙带着瑞兰和嬷嬷去的时候,在院门口正好遇见了陈姨娘带着虞宛儿和虞芷荷同来。
陈姨娘和第一次见时一样谨小慎微,尽管虞府里没有主母,但有精神矍铄的老夫人在,家是绝轮不到她来管的。
妾说到底也只是地位略高的奴婢,陈姨娘对着嫡长女是绝不敢放肆的,因此远远见着便上来行礼了,虞芷荷便跟着她做。
虞宛儿今天倒是乖巧,半点看不出之前对着她冷嘲热讽的神色。
老夫人身边的嬷嬷很快便迎出来领她们进去。老夫人头戴抹额端坐着,虽头发半白,眼神却锐利清明,一看便知道不是个好糊弄的老太太。
妙妙半只脚刚踏进来,老夫人便热情地叫她坐到了身旁,问她这几天在家里住得如何。
妙妙便说了些逗趣的小事儿。
不一会儿郡伯虞平文和嫡子虞书白也过来了。
少年人朝气十足,眼神明亮,走起来跟风似的,一坐到椅子上便好奇问:“祖母何事如此高兴?”
老夫人笑容和蔼:“还不是你妹妹,实在是个妙人,说话可有趣着呢!”
虞宛儿暗暗嗤笑了一声。
“你这是要出门?”老夫人见虞书白一身行装问道,忽然拍了拍自己的额头,“瞧我这脑子,人老了,都忘了今天有击鞠赛了!”
虞书白应道:“正是。拜见完祖母我便出门去了。”
见妙妙杏眼有些好奇地看过来,便热情邀请:“妙妙可要同去?今天决赛,应当有许多世家小姐在场,不若出去结交结交朋友?”
虞宛儿不甘心地插嘴:“哥哥怎么不邀我去?”
瞥了一眼妙妙,又讥讽道:“姐姐怕是还不知道什么叫击鞠呢!”
妙妙不冷不热地抿了一口茶水,老夫人瞧见了立刻神色不悦地斥住虞宛儿:“你不说话,没人将你当哑巴!”
虞书白冷冷瞧了一眼庶妹:“妙妙又不长在盛京,没见过击鞠也没什么,你说话何必如此刻薄?”
早就将妙妙视为同胞妹妹的虞书白对虞宛儿外露的恶意很是不喜。
这些年妙妙不在京中,虞宛儿做足了郡伯府大小姐的派头,如今妙妙回来了,她难道还想压妙妙一头?
虞宛儿却不觉自己有错,撇头冷哼一声:“你不邀我我便自己去。”
郡伯虞平文呵斥了她一声:“对嫡姐不敬,还想着出去游玩?你给我老实待在院里抄书!”
虞平文平常看着是轻淡文人样,真发起火来看着还有些吓人,至少虞宛儿是不敢说话了,恨恨带着丫鬟转身出门。
陈姨娘在屋里坐立难安,只能更低地低下了自己的头。虞芷荷也垂着头,看不清神情。
妙妙冷眼旁观,并不说话。
待虞宛儿身影消失,老夫人才一副气愤不争的模样对妙妙说:“唉,你这妹妹这些年在府里被宠坏了,你莫要怪罪她。”
妙妙嘴角微勾,仿佛毫不在意一般,声音轻淡:“确实被宠坏了。”
老夫人和虞平文脸色都有些讪讪,不过很快调整过来,笑容和善地与妙妙说着话。
虞书白觉得有些奇怪,又不知道哪里奇怪,便按下心中的疑虑,再次邀请妙妙去看击鞠。
妙妙对击鞠也是好奇的,便答应了。
虞书白高兴道:“那我等着和妹妹一同出发!”
因着约定了要去看击鞠赛,妙妙便与虞书白约定好时间,带人提前告退回了梅轩。
路上瑞兰等没人了,才愤愤道:“那宛儿小姐真是好生恶毒,三两句离不开小姐出身!也不知和善的老夫人她们怎么教养出她这样的人来的!”
嬷嬷摇摇头,看起来似乎不同意这个说法。
妙妙随手拂过路边的月季花瓣,玉手指尖粉白,倒瞧着比花朵更为娇嫩。
“自然是老夫人她们宠出来的。”她随口道。
她就是被宠着长大的,自然知道只有长辈宠爱,自己才有撒娇的资格。
老夫人和郡伯当着她的面斥责虞宛儿,不就是在给她一个交代?不然若是让妙妙甚至太子出手教训,就可能不是简单呵斥两句的事儿了。
瑞兰似懂非懂。
嬷嬷在旁边看着,倒是对妙妙和瑞兰有了更深的了解。
瑞兰长着一张机灵脸,但心性单纯,不过胜在忠心,没有坏心眼。大概这也是太子愿意让她跟着妙妙来盛京的原因。
妙妙瞧着单纯不知事,实际却聪慧,处事待人反而有种近乎直觉般的机敏,常常出人意料地直击事物的本质。
也难怪向来不近人情的太子会挂心。少女心性赤诚纯然,又有绝色的容貌,这样的人物满心满眼地望着你,圣人也遭不住啊!
回了院子里,瑞兰为她梳妆打扮起来。
因为要出门,也是第一次以郡伯嫡女的身份在众人面前露面,着装便郑重了一些。
衣食住行都交给了太子派来的人安排,妙妙倒是不愁什么的。
换上嬷嬷选出的浅黄色裙装,西洋镜完美地还原了少女愈显明艳的容色。
妙妙左右转了两圈,让瑞兰拿了一件过脚踝的薄透纱衣过来穿在裙子外面,如此镜中少女又莫名透出几分飘然欲飞的仙气来。
如此,妙妙才满意出门。虞书白不知何时过来的,候在院外,看见身披纱衣缓步而来的妙妙,眼底闪过惊艳。
这个同胞妹妹,容貌倒是出色到不像虞家人了。
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虞书白便高兴地领着妙妙出门。
有个这样漂亮的妹妹,他脸上也有光。
瑞兰和周嬷嬷跟着她来了,马车一路摇晃着到了举办击鞠赛的场地,远远地便瞧见前面停着许多精致豪华的马车。
不知出了什么问题,尽管场地入口就在不远处,那些马车并没有被引进马棚里,反倒停在路中央,搞得后面来的马车也停滞住了。
妙妙自然也是被挡住的马车之一。
虞书白皱眉远望了一下,便说了一声,驱马前去探查情况。
周嬷嬷也下车看了看,似乎认出了什么,回来道:“停在最前头的马车似乎是郑家的。”
趁着马车被堵在路上的功夫,周嬷嬷为她介绍起郑家来。
这个郑不是别的郑,正是盛京老牌的世家郑家。如今郑家的当家人世袭了祖辈的正一品国公爵位,还是当朝的右相,权力不可谓不大。
会来看击鞠赛的大多是一些年轻人,郑家马车上坐的很有可能是郑相的唯一女儿郑若琪。
见妙妙不甚在意的模样,周嬷嬷想了想还是说了:“这郑家野心不小,早就琢磨着将嫡女嫁入东宫呢!”
妙妙立即一激灵。
这是有人要和她抢太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