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忘记带两件斗篷出来了,”宋台也注意到了那人,嗨了声,“这天阴晴不定,出门该记得穿戴斗笠的。”
确实如此。孟令的眼睛盯住了那人的靴。好眼熟。
“登之兄,我们上楼吧。”她抬脚跟上,并给跟上来点菜的店小二塞了块碎银,“我们等会儿下来点餐,先上去坐坐。”
店小二不明所以地接下不明之财让开了。宋台一下子反应过来,汝捷怕是要侦查那个穿斗笠的人。
斗笠人进了一间厢房,孟令和宋台蹑手蹑脚进了隔壁间。
那间房响起第一句话:“返院第一日就溜出来请我用膳,钟某惶恐啊。”
“羡云兄不必惶恐,我不是溜出来的,而是今日尚未返回武院。”另一个人理直气壮的接话道,“对了,之前给你提过的那计小策,行得通否?”
“你还好意思说!”钟羡云瞋着摘下斗笠露出俊朗面容的少年,没好气道:
“你给我的计策就没有行不通的,我就怕你不务正业名落孙山,届时即便你再如何才高八斗,只怕也难登高台施展。”
另一人轻笑一声,语气沉稳自信:“落榜就落榜,武举不行,大不了我改考文举。”
“我看行。”钟羡云翻了个白眼,“找我有事快说,我在筹划把你的良策全面推行,忙着呢。”
“些许小事,不多耽误羡云兄。”那人端起茶杯一敬,“帮我夫人找个场子。”
“你才刚成亲就会这样爱妻?”钟羡云如同见鬼,端茶辞谢,“内宅争斗,我一个外人不好参与罢?而且你新娘子不是自己打了个漂亮的反战么。”
“内宅事何敢劳烦你。”南奕摇头,正色道,“是程家。”
钟羡云倒茶的手一顿。
自从前几日南家三少夫人在茶馆里一眼识出妻管严、一眼辨出珠宝贼的趣闻传出后,坊间纷纷猜南三夫人应该不是放火自尽,可能是被人害的。
因为眼睛过于有毒。
现在看来,这个说法似乎确实可以成立。
那么结合南奕突然提起的程家,南三夫人被害的原因应是……看出了程家什么猫腻?
“你婚宴那日我也有去的啊,我记得当时你还在路上没赶回来,你夫人也直接送入洞房等着了。”钟羡云摸着下巴道,“她怎么就看出程家猫腻了?”
南奕从怀里掏出一叠纸递给钟羡云。
“对我来说是帮我夫人找场子,但对你来说,是极有可能获得意外收获的。”
钟羡云将几张纸上的内容大致扫了一遍,摇头道:“犯过虽多,但都不大,可能顶多只能坐几年牢——还不排除程家大几率来捞人的可能。”
南奕的笑得意味深长:“我就是要等他们捞人啊。”
话落,厢房里陷入一个呼吸的沉默。
“好啊,我就知道你又要‘假私济公’!”钟羡云瞪着眼前人,惊悟道,“你是想借此,诱出藏在我府衙里的程家细作露马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