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不住想起了一句话,那句话这样说:当你以为你从噩梦的漩涡中跳脱出来时,不过是从一个噩梦,掉进了另外一个噩梦里。
术士钟子墨告诉我们,我们在场的每个人都没有被鬼缠,准确而言,是我们每个人的身上都没有任何中邪的征兆,无论是诅咒还是别的什么邪恶力量。
“要是你们真的被厉鬼盯上了,在你们上门的一刻我就应该嗅到那鬼魂的气味。”钟子墨这样说,“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你们每个人身上的死气都很重,简单来讲,就是你们每个人都很有可能在下一秒就死去。我从没见过像你们这样的情况,所以很抱歉,我并没有办法能帮到你们。”
离开前,钟子墨和我互换了电话,说以后如果真的碰到鬼魂作祟,他随时都可以帮到我。我只能苦笑着说:“有没有下次还不一定呢。”
夕阳时分,我们乘上了返程的车。
一路无话,大伙的面色显得异常苍白,我很清楚这种感觉,就像是好不容易在沙漠中找到了一瓶水,却发现自己仍旧处于沙漠的中央原地打转——除了等死,看不到任何生还的希望。
不知是巧合还是精心的安排,这让我猛然意识到,我们似乎正一步步踏入“X先生”的陷阱里,且越是挣扎,我们就陷得越深,因为让我们感受到恐惧与无助,本就是“X先生”最想看到的事情。
想着,肖扬叹了口气,一拳砸在了座位上,让司机大叔狐疑地看了我们一眼。
这也意味着,以法破局的计划彻底破灭了。
“别这样。”我拍拍肖扬的肩膀以示安慰,“至少我们知道了X先生不是鬼,现在每多一点资料,我们就多一分生还的机会。”
“X先生不是人,可X先生又不是鬼,那X先生究竟是什么?”周文乐咬咬牙,一旁的夏月则焦虑地回答道:“它不是人也不是鬼,但它很可能会是某种物件,甚至可能是灵魂附身在某个人的躯体上,这样的情况也不知道属不属于非人非鬼的范畴。反正游戏规则是他一手策划的,所有的线索和提醒都出自于他,到头来,我们只能被他牵着鼻子走。”
“即便如此,我们仍旧还有一丝希望。”我说,“X先生说过,结束游戏的方法有两个,一个是找出他是谁,并大声念出他的名字。第二个方法则是在不得知他身份的情况下想尽方法消灭他。第二种方法我们是彻底失败了,我甚至怀疑这个失败是注定的,因为他根本就是在暗示我们寻求外援,借而让我们受挫。既然如此,我们就不得借助外力,而是靠自己去找出他了。”
“可是,我们现在根本就毫无线索。”肖扬说。
“你们觉得‘X先生’足够聪明吗?”正当我准备继续分析局势时,耗子突然问出这么一个问题。大伙儿面面相觑,倒不是在思索“X先生”的智商问题,而是大家都很好奇耗子怎么会莫名其妙关心起“X先生”的智商了。
此时耗子正用手支着下巴,他一动不动地看着窗外飞快闪过的景象,略有所思地说:“没事,我只是觉得,像X这样精明的老狐狸,会不会犯错。准确而言,是在他精心的策划中,会不会也有百密一疏的时候?”
和耗子相处了那么久,他这话我自然听得明白,也是碍于之前那个“互不交换信息”的规则,他才没有把话挑明了说。
是的,精于观察全局的耗子一定找出了“X先生”的疏漏,还是一个我完全没能察觉到的疏漏。
耗子不愿意说出口,或者根本就不能说出口的线索,那就一定是一个非常紧要,甚至是相当致命的线索。但即便如此,在毫无提醒的情况下,我仍旧没能猜到我究竟将哪一点给疏忽了。
“其实我发现了一个X的致命漏洞。”正当我还在猜测这个线索是什么时,耗子竟然亲口说了出来。
“致命漏洞?”周文乐皱眉问到,夏月与肖扬仍旧一言不发,看是打算仔细听听耗子接下来的发言。
“首先是让我最不明白的,也是让我最不舒服的矛盾感。按照正常的逻辑,如果一个人想要制造一个局,最起码会做到自圆其说,而不是先后矛盾。可X先生却给我们制造了一个先后矛盾的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