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列向北开的列车在秋天的田野上飞驰,车内坐无虚席,甚至连过道上也站着人。车内污浊的空气让人憋闷,靠窗户的旅客都打开车窗,随着列车的快速飞奔,外面清爽的空气一股股地灌进车内,让远行的人们感到了丝丝舒爽。
伊人坐在7号车厢靠窗的位置上,旁边坐着是同校六班的齐小玲,她对面那个黑胖的男生是她同班的李景涛,三人一同考上了北方石油大学。
李景涛不认识伊人,他是头一次近距离地观察这个同校的女生,皮肤很白,梳着短发,戴着眼镜,瘦高个,胸平坦坦的,傻傻兮兮地感觉,这个女孩一直忧郁地看着窗外,不知在想什么?
李景涛不禁露出一抹轻蔑的微笑,三班女生心思就是多,落寞什么?你班还有没考上大学的呢,你有什么不高兴的?
接到通知书时,李景涛兴奋极了,终于飞黄腾达了!离开那个让他羞愧的郊区了,他终于成了天之骄子,城里人。
“景涛,咱班的齐小玲也报了石油大学”同班交好的李春义说。
“齐小玲?”李景涛想,那个矮胖的黑女生居然和自己报了一个学校?
“是呀,将来你可得好好替我照顾她。”
李景涛明白了,“哈哈,原来如此。”他拍了一下李春义的肩膀。
两个人去火车站,提前用报到证买了学生票。随后,齐小玲就跟李春义又来找他,说是三班有一个女生也考上了石油大学,要一起去报到。
“我把车票给伊人了,他爸要帮我们换到一块,坐快车去。”
李景涛想,快车票,得加一元钱,干嘛这么浪费!
“票的事,我们就不用管了,伊人提前在车站前等我们一块上车。”
这天,在火车站,李景涛和齐小玲汇合了。今天齐小玲穿了件时下流行的木耳衫,领开着很大,中间一排压边云朵,显得前胸更高了。李景涛不禁偷偷想,李春义这小子真有两下子
“看,那边就是伊人,噢,她爸也来了。”齐小玲领着李景涛向伊人这边走过来。
“叔叔好。”
那位灰白头发的中年人,提着一个大箱子,见他们过来,就说,“噢,我们先进去吧,7号车厢。”
他们一块上了火车,“你们到了一块,要互相照顾,啊!”
李景涛想,真啰嗦,还不放心呀,这个伊人可真够娇气的。
“爸,你下车吧,车一会儿可就开了。”那个叫伊人的,撵着她父亲。
伊人的父亲虽然下了火车,却一直站在站台上望着这边,直到列车启动后,才朝出口走去。
伊人看着渐渐远去父亲的身影,有一种莫名地孤独和不安。
伊人望着飞驰而过的田野,一会儿是绿色的,一会是金黄色的,一会又是荒芜的,她越发地忧郁和不安起来,似乎有点不知所措。
齐小玲和李景涛是同班同学,自然熟悉,他们俩有说有笑,很兴奋,脸上放着光芒。
他们俩兴奋地谈论着,憧憬着大学的美好生活!听着他们的谈话,旁边的人不禁投来羡慕的眼神,八十年代,上大学可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能考上大学的学生,那可是天之骄子。
伊人听着他们俩的闲聊,无望地看着窗外,飘进来的秋风,直扑她的脸,呛进她嘴里,她不禁皱起了眉头。
“伊人,让老李坐那边吧?车速快了,风就大了,吹得不舒服吧?”
齐小玲的声音很柔和,也很关切。伊人茫然地回头望了一眼齐小玲,“没事,这样很好,车里太闷了。”
随后,伊人继续看着窗外,齐小玲嘴角微微地向下,和李景涛相视一笑,李景涛扶了扶眼镜,心里悄然叹了口气,真够娇气的。
北方石油大学是伊人不喜欢的院校,石油和师范都是学生不喜欢的专业。
伊人的理想是考上吉林工业大学,父亲就是从那个学校毕业的,而对于在高考发挥不好的伊人来说,那只是一个梦而已。
上了自己不喜欢的石油大学,又遇上了对自己不感冒的两个校友,让伊人很失望。
齐小玲毛发很重,眉毛都快连到一块了,脸有点黑,胖胖的,和善而高傲,她那隆起的胸脯,似隐似现,过于魅惑,让伊人很不舒服而对面的李景涛,似乎并不在意,谈笑风声的样子。
李景涛,个子不高,黑黑的,还有些胖,戴着眼睛,毛发还有点重,看人很用力的样子,有点瞎瞎的感觉。
李景涛和齐小玲兴高采烈地谈论着他们同学,这个上清华,那个上了天大
六班是应届毕业班成绩最优秀班级,面对全学年成绩末等班级的伊人,他们俩的谈笑,伊人很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