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先生。”
楚鸢怔了一下,刚刚没细听倒是一下子反应不过来是谢怀瑾,主要是没想到这个点除了她这种有特殊事情要办的夜猫子还能有别人在。
“不点灯真的能看清?”谢怀瑾点着烛台,“国子监有宵禁,你偷跑出来为了下棋?”
楚鸢看他坐在棋盘对面,丝毫都不慌:“对,我棋痴。”
谢怀瑾:“……”
这理由也行?
“一点不下棋我难受。”楚鸢继续说瞎话,她有这本事。
谢怀瑾似乎有点无奈,目光落在棋盘上:“这棋路不错,算的上优——要不要和我来一盘?”
什么算得上优?我这是布局不是下棋。
但是能和谢家璞玉下棋是好事,楚鸢没打算拒绝。
“先生这么说,那我就——”
“喵~”猫叫微戾,像是打架。
刚刚要应下来的话被打断,窗外有野猫的声音,听着还像个不耐烦的坏脾气野猫。
楚鸢眸子轻轻一动,看着谢怀瑾,眼睛都不眨一下:“我下累了,眼睛疼,也下不过先生。”
谢怀瑾刚刚把目光从窗口收回,闻言顿了一下:“……不是刚刚才说的棋痴?”
楚鸢再次扯谎:“瞎子不好当棋痴。”
谢怀瑾觉得这理由也是非常可以。
“你是从金陵来的?”想了想,谢怀瑾收了棋子,问了句。
楚鸢想起那份伪造的调籍,应了一声。
“我和金陵王氏的嫡长孙王禹关系不错,书信来往时和我炫耀今年金陵学子考来国子监的人数比我谢家所在陈郡多了两个。”
楚鸢心里咯噔一声,她还真没有想到这个,但依旧镇定:“陈郡人杰地灵,金陵今年学子能如此出彩,也是琅琊王氏举族迁到金陵后的世家熏陶。”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楚鸢面无表情地想。
谢怀瑾似乎在打量什么,但最终露出笑来:“或许。”
楚鸢觉得这回答不对。
这是应承,拍的是陈郡和金陵的马屁,王谢两家向来交好,谢怀瑾怎么也不应该是这么个回答才对。
“那先生还有其他事?”楚鸢道。
谢怀瑾听出这赶他走的话外音,笑着起了身,提起灯笼忽然指了下自己:“不好奇我为何在这?”
“国子监有先生轮流值夜,今日难道不是先生当差吗?”楚鸢适时露出些许疑惑,看着还真是那么一回事。
谢怀瑾却是笑出声来,很是悦耳,清淡淡的,弄得人耳朵痒:“嗯,我值夜,不记你错,记得早回去,莫要耽误了明日的课——整理棋盘,不用送。”
刚刚起身的楚鸢顿了一下,接受了:“那先生慢走。”
谢怀瑾微微点头,含着笑,提一盏暖色烛光的灯笼:“好。”
楚鸢目送他出门,细听着脚步离开。
“别藏了,”楚鸢看向窗外,叹了口气,“你见哪家的猫叫成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