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的墙面上覆满符咒,长长的结绳从天花板垂下,末端似乎有暗沉的红色。
两只白色蜡烛面前照亮屋内,甚至无法完全令天花板清楚展现。
楪茂深吸一口气,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不想进去。
里面,好黑!
乐岩寺校长立于门侧,像是忽然想起一般,随口道:“楪君?”
楪茂无声看向对方,乐岩寺满是皱纹的面庞微微鼓动,道:“听五条家的小子说,你在寻找自己的身份。”
老人像是在同年轻后辈说话那般亲切威严,他热络的拍了拍少年的肩膀,仿佛是在鼓励。
没料到手下的触感如此单薄,乐岩寺收起思绪,忽然,眼底寒光划过,他手上一用力,直接将人推进去。
楪茂踉跄几步,而后听到,身后的大门轰然关闭,还有老人桀桀笑声:“我弄了些小玩意在这里面,互相试探下,你们就知道各自的底细了。”
阴冷的风划过,门中两盏烛火无法承受一般,颓然熄灭。
楪茂用力推那扇大门,手指在暗中摸索着,想寻找把手门缝,可手下只能摸到粗糙的墙面以及符纸。
“该死……”
从背包里摸出手机,发现没有信号,楪茂打开了手电筒,观察着周围。
一张张符咒,符文对内,不像是防御外敌,而是给屋里的家伙们看的。
“嗯?”
楪茂觉得脖子上一凉,摸了摸,却摸到了类似头发的东西。
可他的头发没有这么长……
“小鬼。”
面前有人说话。
楪茂慢慢抬头,一个高大的身躯立于眼前,它背后,是无数低服做小,虎视眈眈的咒灵。
“你是谁啊?”
它的面庞绘着繁复的黑色咒文,周身煞气像是千斤之重,慢慢压抑了整个密室。
高挑的天花板上,无数奇形怪状的诅咒盘踞在那,他们像是一池蛊虫,在最强的那个蛊王出现后,纷纷服从于对方,安静听命。
“我不知道……”楪茂声音发颤,不是怕它们,而是怕黑“但我想出去……”
“哦?那么,”诅咒慢慢咧开狰狞的笑容“你就是食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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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条悟很难形容这种感觉。
从美国回来,就看到一包快递丢在门卫处,署名还是盐镇的楪茂,是三天前寄出的。
但是,楪茂本人却没有来东京咒术高专。
打电话,无人接听,询问盐镇的老师,被告知楪茂两天前就出发了。
而当看到手续的接收方注明了京都咒术高专后,五条悟意识到,自己被高层耍了。
那一刻,咒术师最强之人有了拧下几个糟老头子脑袋当球踢的冲动。
一路追踪闪身出现在京都咒术高专,五条悟抬脚要踹站在禁闭室门口的乐岩寺,老头子像个滑溜的鲶鱼一样,迅速躲开,转而站在五米开外的地方,平静建议:“与其迁怒于我,还不如先看看那个小鬼的状况,他应该在里面呆了两天,如果没死,那也差不多被撕扯地……”
上千只咒灵关在狭窄的空间中整整一个月,它们已经饿得无法自拔。
此刻一个生灵被投入其中,那么下场不言而喻。
被撕碎,或者被同化。
在死亡前,那个小鬼一定痛恨并诅咒着这个世界。
乐岩寺八十多岁,早看透生死。
人在非自然死亡之前迸发的怨念,是诅咒最好的饲料。
咒术界的保守派和新派屡屡擦出火花,作为保守派的代表,乐岩寺和五条悟针锋相对已久,如今对方找到了一个不知名存在,而保守派高层的意思是“抹杀掉”。
乐岩寺不打算亲自动手。
让这个孩子人间蒸发,或者完全失去当咒术师的意志,都是不错的结果。
术式顺转「苍」扭曲了空间,禁闭室那扇三吨重的门瞬间消失,只留下一处深坑。
阳光照入许久不见天日的禁闭室,那些风干烧毁的符纸化为齑粉飘散,还有满地烧焦的残骸,让微风轻轻一吹,就彻底消失不见。
乐岩寺远远看着,慢慢皱起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