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芊芊看见自己的画像被张富贵藏在怀里,心里吞了苍蝇一般的恶心难受。
又听苗小凤理直气壮算计她,算计她家的饵丝铺子,还说她当街卖、笑,只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浑身抖个不停。
常氏脸色苍白,捂着心口咳嗽个不停:“我就说老老实实开粮食铺子,你非要弄什么饵丝店,被人说得这么难听,以后还怎么嫁人哪……
待你爹回来,必定大发雷霆。”
时芊芊心中悲凉不已,即使常氏是为她的将来担忧,小姑娘也委屈得泪水不停的往下滚。
这个破旧的时代,女孩子独立自主做点生意这么了?碍了谁。因自己舌头灵敏,手脚麻利,饵丝店生意好,就应该被算计么,什么道理。
小时修不是能听懂大人的话,他只晓得阿姐伤心哭泣,平时老实秀气的孩子,炮、弹般冲出去,一头撞在张婶的肚子上,将她撞了了趔趄,不停拳打脚踢,嘴巴里大骂道:“坏人,欺负我姐姐。”
五岁的孩子哪里是常年劳作的张婶的对手。
张婶双手一推,小时修便一跟头翻到在地。张婶抬手欲给他一个巴掌,突然手顿了下,被包捕头等人赶上前捆起来。
时芊芊担忧小时修,一把抱起他,呜呜大哭:“阿弟,你怎么样?”
小时修红着脸,腼腆许下豪言壮志:“姐姐莫怕,等我和夫子学了本事,将这些坏人全打得鼻青脸肿,满地找牙。”
“还鼻青脸肿呢,脑袋上一个大包是谁!”
时芊芊不怕累,不怕苦,就怕委屈,如今弟弟给了她慰籍,心里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脸上破啼为笑,心疼的为弟弟吹着头上刚摔在地上的肿包。
甄至彬结案道:“坏人已经查明,来人,去将李翠花捉拿归案。”
有声音从后面传来道:“李翠花夫妻到!”
人群分成两道,让出一条路。
伍子斌不动声色瞟过路边枝叶繁茂的大树,押着李翠花夫妻,笑眯眯道:“今晚巡逻,见这两人鬼鬼祟祟背着包袱,顺着墙根阴影往城外跑,扭到府衙,才晓得大人在这边,我们就送了过来。”
心里暗道:哪里是碰到的,自家侯爷逮到一个暗卫回去送信,专门在人家门口等着,跟了半路才下手。
李翠花即李婶的小姑,与张婶合谋的人。
嫁的是林家独子,林虾面。
李翠花身材丰满,体格风流,一双凤眼里满是算计,三十四五的年纪,保养得意。林虾面白白胖胖,堆满肥肉的脸上只余下两条缝,几乎看不见眼睛。任谁一看,都道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林家在护国寺旁开着一个面馆,他家的刀削面嚼尽十足,曾经红火一时。
自从林家二老去后,面馆传到林虾面手中,林虾面只管看戏喝酒,李翠花是个节俭的,一锅老汤不停的兑清水,面馆生意一日不如一日。
时家开了饵丝店,林家面馆的生意更是一落千丈,闲得能养苍蝇,李翠花日日回家诉苦,看见时家生意火爆,便把一腔邪火发撒在时家的头上。
挑唆嫂子不成,气匆匆回家,看见在巷子口偷窥的张富贵,想起她娘张婶是个疼娃的,眼珠一转和丈夫定下计策,与张婶一拍即合。
李翠花不甘心计策会失效,恨恨的瞪着时芊芊:“客人吃坏了肚子,一般压下,赔钱了事,免得坏了声誉。你为何反其道而行?”
时芊芊冷哼一声:“为何要压?
若不是自己的问题最好。
若是自家的问题,发现改正了不好么,一时生意会受到影响,长久了客人自然能知晓我们的诚心。”
李翠花好似被焦雷击中了一番,喃喃说着些:原来如此,真心待人,方是持久之道。
一切尘埃落定,甄至彬宣布:“按大魏律,时家铺子投毒一案,主犯李虾面,李翠花罚金一百两,各打十大板子。
从犯苗小凤处罚金三十两,打五大板子。”
“这次所有腹泻的病人,医药费就从这一百五十两银子里扣,余下的作为慰问赏给时家。”
“请给位乡民引以为戒,诚信为本,凭手艺做生意。”
众人:“大人正明!”
正要散开,各回各家,伍子斌招呼侍卫围在钱氏身边:“所有人蹲下,捉拿要犯!”
钱氏一脸恐慌,张惶四顾。
众人惊慌失措,原地抱头蹲下,这又闹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