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推辞道:“不用这么客气,我能走。”
“还是上去吧,有点远。”
坐在竹凳子上的时芊芊无语看天,是有点远,都坐了半个时辰了。
她不知道,裴管家故意带着她绕侯府兜了一圈,参观各个院落,意在显摆显摆侯府的广厦,好让来相看的姑娘死心塌地不是。
俗话说烈男怕女缠,这女孩要是主动些,自家那个面瘫爷只怕能开窍。
终于到了裴扬的院子,裴管家请她下竹凳子,领着她往里走。
一面介绍:“他已经在小厅等候多时,哎,怎么不在?
哦,想来是去厨房要糕点来待客,您坐下稍等,我去请他。”
时芊芊狐疑的打量一眼,一个小小的花厅,后面看着是书房,转身要叫住裴管家,哪里还有他的影子。
心下有些忐忑,这府里到处怪怪的。
不好到处走,干脆坐在椅子上,眼睛四处打量。
嗯,角落椅子里白白的是什么?
她走过去扒拉开盖着上面的椅套,这不是她走丢的兔子么?如何会在这,难道兔子就是裴扬养的,脏兮兮的还未洗。
小兔子一夜不见,感觉肚子又瘪了一些,大耳朵恹恹的盖在脑袋上,怎么逗都不醒,想来是又奔波了一夜。
心疼的搂在怀里,轻轻的摸着它头上的毛。
正在这是,传来裴扬金石般的声音:“放下!”
时芊芊抱着兔子回身,见他右脚上裹着许多纱布,直愣愣盯着兔子。
皱眉反问道:“这是你养的么?”
眼神里有怀疑,他面瘫铁血,千里马才能入他的眼罢。
裴扬愣了下,没答。
走到她面前,一把提起兔子耳朵,丢回凳子上,浑身上下都写着不耐烦:“何事?”
果然是话少人狠,时芊芊扫一眼被摔得四脚朝天,依旧熟睡的兔子,管好自己吧。
咽了咽口水道:“有兴趣入股我的饵丝店么?每年都可以领花红呢。”
裴扬笑了。
时芊芊感觉面前被黑影覆盖,有一瞬间的失神,他的笑像风霜中的冰花,美得惊心动魄,也冷得扎心伤肝。
男人大拇指捏着她的下巴,逼着和他对视,冷笑道:“你觉得我镇北侯窝囊到要向你一个商户摇尾乞怜么!”
这人发什么疯。
时芊芊恼怒不堪,一脚踩在他裹着纱布的右脚上,趁机躲到一边。
“喂,我好歹救过你一命,你就这样对待对你心怀善意的人么。
我是来和你谈生意的,你不愿意就算了,何苦把在别处受的气撒在我身上。”
裴扬脚上一痛,闷哼一声,头脑清醒了些。
昨夜他变成兔子后,吃了许多菜叶萝卜仍不顶用,饥饿使它烦躁不安。
今日醒来,朝廷派人来质问他,为何还不上交罪己书。
想他裴家为大魏守疆近百年,诺大一个家族只剩他一人。
他有什么罪。
死了那么多兄弟,自己心里愧疚是一回事,朝廷把罪责栽在他头上是另外一回事。
收回这些思绪,为掩饰刚才的失态他随意问道:“你的饵丝店,有什么值得我投的?”
时芊芊来了精神,捡着他最可能感兴趣的道:“外面都传北戎长公主爱极了饵丝的味道。
其实我觉得是因为她看中饵丝方便携带,不用锅灶,生火即食。”
裴扬漫不经心的目光陡然锋利起来。
时芊芊续道:“这样的食物若是急行军,不晓得省了多少工夫。我一个小老百姓,要是给北戎得了做法去,如何是好。”
“你要什么?”
时芊芊笑嘻嘻道:“侯爷英明,要是有信得过的厨子和帮工就好了。”
裴扬没说话,时芊芊以为他后悔了,急忙道:“侯爷,饵块的做法我绝对不会说的。架不住家贼难防,万一再有北戎的探子藏在店里,下次丢点毒药进去,老百姓可就没命了。”
裴扬看了她一眼,她那个店人气旺,百姓安全倒是个问题。
“范志会来与你细谈。”起身进了书房。
时芊芊:“!”
范志是谁,多说几句会死啊!
想追上去,到底不敢,见不得兔子浑身脏兮兮的,看看没人,藏着在怀里往外走。
洗干净再送回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