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呢?”李郃朝着李应的方向撇下了头。
“他……”彭丑有些犹豫地看向李应。
李郃一看就知道李应没说实话,或者隐瞒了一部分,故意说道:“不是说从小一块长大么,你没去过他家?”
“俺当然去过,他家挺大的。”彭丑脱口说道。
“挺大的?”李郃转头看向李应。
“曾经、曾经。”李应一脸尴尬地解释道:“家父曾是当地的田官,是故家中……稍微有些积蓄,不过后来一打仗就没什么钱了,宅子、田地什么的,能卖的都卖了……”
说着,他自以为隐秘地朝着彭丑使了个眼色,后者似乎也意识到说错了话,只顾盯着李郃的烤鱼看,不再说话。
别说他自以为隐秘的使眼色小举动没逃过李郃的眼睛,单单这家伙说话的用词,李郃也能断定这家伙出身不低,最起码也是邬县一带的小富之家。
至于那逃卒的说法,可能半真半假,或许是闯了什么祸不想牵连到家人,或许是别的什么事,但这些就与李郃无关了,只要认定这两人并非那种十恶不赦的家伙,他倒也并不排斥三人同行。
毕竟一个人确实无聊寂寞。
想到这里,李郃问李应道:“为何是投奔魏国,魏国不是与赵国不和么?”
“否则呢?投奔韩国?”李应说着就笑了:“魏、韩两国,那肯定是选择魏国啊,魏国可是天下霸主啊……至于魏、赵不和,说到底也就是利益罢了,否则同为三晋,赵国为何与魏、韩两国不和?无非就是当初三方联手进攻他国时吃了亏,白白付出了牺牲却没捞到什么利益……”
这番话倒是直白,李郃亦是认同,同时也再次断定李应绝非平民出身,最起码也得是氏族或士族出身,反倒是傻憨憨的彭丑,多半是平民出身。
此时鱼已经烤地差不多了,诱人的香气叫三人都不自觉地咽了咽唾沫。
见彭丑直勾勾看着那几条鱼咽唾沫,李郃也不好意思吃独食,便递给彭丑一条。
分都分了,自然也没落下李应,就在彭丑接过烤鱼狼吞虎咽之际,李郃将另一串鱼递给了李应,意有所指地说道:“姑且相信你是赵国的逃卒……”
李应愣了一下说道:“本来就是。”
李郃轻哼一声,不置与否。
随后,三人一边啃着烤鱼,一边谈起了魏国。
聊到此事李应就来了劲:“提到魏国,那就不得不提魏国的军队,这些年可谓是横扫天下,尤其是武卒,前些年,魏国的武陟君魏起训练了一支极其强大的军队,号称武卒,这支军队战无不胜、攻无不克,诸国皆不能抵抗,便只好臣服于魏国,尊魏国为霸主……我曾见过这支军队,啧啧,不到万人就击溃了数万赵韩两国的联军,当真是所向披靡。我与阿丑投奔魏国,主要也就是冲着这支精锐去的……英雄不如与我俩结伴通行?以英雄的实力,定能在武卒中占得一席之地,不过英雄非并魏人,更非王公贵族,若在武卒众占取高位,必遭人嫉恨,但有我二人在旁,定能帮衬一二。”
“谁说我不是魏人?”
瞥了一眼自吹自擂的李应,李郃啃了一口鱼:“看看再说吧,看看魏国值不值得我效力。”
李应闻言噎了一下,愣是说不出话来。
没多会儿工夫,那几串烤鱼便下了肚,彭丑揉着肚子直嚷不够,李应用鱼刺剔着牙又嫌味淡,李郃懒得理睬这俩人,自顾自枕着脑袋躺下歇息了。
与李应不同,他并不憧憬魏国的强盛,想要让他为之效力,那首先得合他脾气。
次日天明,三人越过韩、魏两国的边界,踏入了魏国的河东郡。
他们此行的目的地,便是魏国的都城,安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