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一人匆匆来报,忠许先传了人问话,这才敢插话向上报到,“陛下,内局来报,天已经大亮了,去各府递帖子的人迟迟未领到旨意。派人来问,今年的东园诗会可还要照常举行?”
年年仲夏的东园诗会皆有皇家主持举办,算得上是一种祈福辟邪、民俗娱乐的活动,同春日祭天,秋日之宴的意味大同小异。
此间贵族子女在东园作诗成会,城中平头百姓们也挂菖蒲、熏艾叶,多祈福之为。
东园诗会阵仗大,今年若是无故停了,众人皆生疑窦,那南宫玉若生产一事想瞒也瞒不住了。
“父皇,女儿累了。”帷幔里的人适时出了声。
“让内局的人传旨罢,宫中事物繁杂迟了也是无妨,只叫有些人别传话时别多了嘴,都老实些。”
皇帝挥了挥手,忠许下去,屋内一众人也应着退了出去。
“小侯爷走的如此着急,可是怕美人被旁人夺了去。”南宫临双手轻轻搭着,不紧不慢的调逗着前头三人,身旁的王承轩已被人扶着去了偏殿。
“诗会在即,本侯自是不愿迟去拂了陛下颜面。”沈砚安将人往身后拉了拉,隔住南宫临的目光。
她一见他,身上总是慌凉,今下他杀心如此明显,自己所及之处,是断不能让二人再接触了。
“侯爷忠心耿耿,即便迟了,陛下也不会责怪半分。”
“这不,凭着侯爷的倚仗,这美人可是连死都不怕了。”这话阴阳怪气的很,偏南宫临还笑着,叫人听了气不打一处来。
沈砚安不知其中意味,即一一与阿无可是听得懂的,这是在怪方才殿上即一一与自己作对,又拿出体内蛊虫威胁她。
告诫她二人,命之生死全在南宫临一念之间。
阿无或许他还有心留着,可即一一这枚棋子他是彻底要弃了。
背叛过一次的人到底是信不得。
那狭长的眼眸扫过来,沈砚安的防备之心愈重,“世子客气,先告辞了。”
一句话撂下,他不想再与之纠缠。
回府的路上,沈砚安有些心不在焉,这经年的变数又多了一分,长公主诞下鬼胎,王家与永宁王府的牵连也断了。而这些事竟全都与即一一牵扯在一起。
若想护她周全,除掉南宫临,此后行事就得更加小心。
沈砚安送她回屋梳洗,自己也回去换了身得体的服饰。
“侯爷,即姑娘看上去身心疲累,这诗会又是个难为人的,永宁世子和郑家小姐还有表小姐都在,您何不让她在府里避避风头,休养几天。”
长璋替他收好软剑,有些担忧,方才两人从华宸殿里出来的脸色一个比一个不好。
“所以,今日这东园诗会她必须出现。”
“这是为何?”长璋不解。
“南宫临已经动了杀心,若要下手实在太简单。必须让更多的人知道一一的存在,最好是让整个京业都知道候府有位即姑娘,深得忠肃侯喜爱。”
“风言风语一多,上百双眼睛盯上候府,他再想动手可就没那么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