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爹,您别这么说,是小楚笨拙,尽给阿爹添麻烦。”苌楚很心酸。
“当下的世道,难求太平。我们也可以避开再次远走它方,阿爹倒无所谓,但是小楚终究是闺阁女儿,阿爹不想你跟着到处飘零。如若能找到一个稳靠的夫家,疼你的夫婿,他们自会护着你,没人再能欺你。”
苌老大看向窗外,“来到京城,看到小楚能自己画画卖给祥云楼,能带着轻鹿做各种营生,比阿爹还赚得多。阿爹就明白,小楚适应这里的生活,在这里你如鱼得水。所以,阿爹想着,既然要留在这里,不如早做打算,寻得一个好依靠。”
“那三家人,小楚要仔细想明白。阿爹上次南下,没有直接托人回绝他们,就是想着再多加考量。今日我回家前,路遇如家的人,他们说明日如家二夫人想来家一叙,小楚可要再了解一二?”
苌老大祈求般看着苌楚,让她无法拒绝,“阿爹,我会和如家二夫人好好叙话,您放心。”
“小姐,我们的菜终于来了!”轻鹿端着一大盘菜,噔噔噔从楼下跑上来,没把菜撒出来也是大本事。苌老大和苌楚便不再言及婚嫁,只大快朵颐把酒言欢,快到宵禁才尽兴归家。
果然第二日,如家二夫人便带着一众仆妇上门拜访。轻鹿引着仆妇们到东院喝茶,如二夫人便由着苌楚领着到西院的书房里坐谈。
如二夫人年过四十,身材有些圆润,脸若圆盘也极白净,倒显得十分的和气和近人,只是眉宇间很是憔悴,眼下黑眼圈非常明显。
她亲切地拉着苌楚的手说话,“也不知道那起子坏心人传的话,那等腌臜真真是毒透了。我们如家虽然在景儿这一辈已无官身,但祖辈也都是当官的,家风严谨。景儿更是他祖父亲自教养大的,哪能有那等龌龊的事情。你可不知,这话传到我们家里时,大夫人当场被气得晕过去,真是太欺负人了。”
她喝了口茶稍缓缓气,“景儿是我们如家这一代里最好的,就是我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小崽子都紧跟着他哥哥学着呢。景儿是个争气的,从他爹那里接手不过几年里便将我们如家的铺子开到了外阜。”
“他还是个小倔头,都十八了也没有房里人,说是要娶一个和心意的一世一双人。大夫人虽然急的很,但一直尊重孩子们的意思,但是这些年她的身子越加不好,想着能早点看着景儿成家,也是可怜一片慈母心。我们这些做长辈的满京城寻了个遍,竟没一个让他点头的。”
如二夫人只听自家仆妇轻咳一下,便将话头停了下来,抬眼看对坐的小姑娘似乎头更低了,她明白自己的话有点走偏了。
讪讪地一笑,又想了想,“小楚姑娘,你和你阿爹来京虽然时日不长,但是大伙都看的明白。姑娘蕙质兰心,是个极好的。我们景儿也是中意的,过门后定是不会亏待于你。”
苌楚抿了抿嘴,害臊得脸都红了。
那如二夫人只装看不见,单刀直入的说,“前些日你家那场火很是怪异,那些恶人怕是以为你们父女俩初来乍到,被人欺负也无法申辩。景儿气不过,特地来信叮嘱找人去查,如家总是会保你们安全的。”
她压低了声音,继续道,“景儿前年凭着本事走了官家的生意,未来定是景秀前程,若是我们成了一家人,大树底下好荫凉啊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