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姓裘,他们之间是何关系?
小皇帝在看完卷子之后,吩咐内侍将卷子展示给其他朝臣观看。
“这几张策对内容的确和曹知所写的一模一样……曹知,你可知罪?”小皇帝沉稳有力地说。
曹知跪在地上,冰凉的金砖投射着他的影子,“草民…….无话可说。”
曹相一动不动。
在对面木夏的眼中,曹相并未求情显得蹊跷,他或许在静待良机,他在等什么呢?
木夏思索片刻,似乎抓住了一点线索。
曹相在等季又礼。
只要季又礼这个罪魁祸首能够脱身,那么曹知自然也会有脱身的办法。看来他是铁了心要让季又礼付出代价。
木夏听见外面的动静,转头一看,正巧见到穿着绯红色官袍,戴着金翅官帽,抬头挺胸地走进来的那一人。
木夏勾了勾唇角。
没想到你被软禁了几天,气色还是这般好,官袍上没有一点褶皱,仿佛早已料到今日要来殿前对峙一样……
季又礼,本郡主按照你的嘱托帮你办完了这些事,接下来就看你的表现了。
自踏入殿中,季又礼接受到了无数道定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她从容不迫,按照日常礼节跪拜皇帝和太后,在得到允许起身后,站在一群学子当中,风姿绰约,气质与那些稚嫩的学子卓然不同。
皇帝未说几句,便听见曹相亲自询问,“季侍郎,据裘氏交代她售卖的是你们礼部的试题,而你是负责本届科举尤其是礼部试题封存保管的官员,现在泄题了,你要作何解释?”
季又礼温和道,“下官的确负责科考之事,并且礼部的卷子也是下官负责保管的。”
“你承认自己失职泄题?”户部楼毅紧跟着问。
大理寺卿忍不住站出来道,“季侍郎,你说清楚,中间可有误会?”
季又礼和大理寺卿在福王抢功一案之中打过交道,知道他此刻能开口维护着实不易,先是颔首致意感谢他,再开口对着户部楼毅和曹相道,“各位大人稍安勿躁,下官没有泄题。”
“那这裘氏到底如何得到礼部的试题?”楼毅咄咄逼人,抓紧不放,“裘氏,你还是如是招供试题来源,否则要受皮肉之苦了。”
温婉垂目盯着地上金砖,楚楚可怜。
这时候季又礼道,“楼尚书如此恐吓一位姑娘,有失风度。”
楼毅回,“季侍郎在维护她?”
季又礼摇头,“我只是见不得姑娘流眼泪哭罢了,怪不得楼尚书一直未成婚,这样下去没有姑娘会喜欢您的。”
楼毅愣怔。
其他官员也愣了。
这都什么时候了,季又礼居然有闲情逸致调笑嘲讽楼毅?!
季又礼没故弄玄虚太久,拱手行礼道,“启禀皇上,太后,题目的确是从礼部泄露出去的,但并非微臣泄题,泄题之人微臣已经查明,此刻就在殿外,还请皇上、太后允准他进殿详述一二。”
不单皇帝、太后等人惊奇,就连木夏也好奇季又礼请出来的是何人?
这时候从外头走进来的人出现在众人面前,此人让木夏不禁失望了。这人穿着低品级的绿色官袍,皮肤显黑,恭眉顺目,平平无奇,正是常在季又礼身边的礼部主事官员顾章。
木夏在顾章出现的那一刻心道,难道季又礼绕了一大圈,最终还是决定牺牲顾章?
目光盯在季又礼的身上,这人越来越让木夏捉摸不透了。
季又礼在解释了顾章的身份后,面对皇帝和其他人员的质疑,她让顾章开口了。
顾章解释道,“请皇上、太后恕下官泄题之罪,是下官无意间泄露了题目,这才导致了这场科举舞弊案件,下官愿意承受罪责。”
“你一个区区礼部主事,背后若没有人指使如何能泄题?”有人不放过季又礼,意有所指道,“快说,是不是你勾结裘氏,通过她将题目泄露了出去?”
顾章道,“我虽然承认了泄题,但并未说将题目泄露给了谁,大人为何直接将我和裘氏联系起来?莫非大人是裘氏肚子里的蛔虫,知道和她联系的人是谁?”
那位官员本是为了讨好曹相才出头,此刻被反驳地哑口无言,黯然退回队列。
顾章接着道,“下官一直信佛……每次在科举考试前期都会去寺庙礼佛祈求科举顺利……”
曹相冷哼一声,“此人顾左右而言他,想要拖延时间?”
季又礼道,“相爷莫要着急,听下去便知他为何说这件事了。”
顾章继续朗声诉说,“下官的确有可能泄题了,下官泄题的对象是——”
众人屏息以待,只听见顾章的声音缓缓在殿内响起。
“下官只对佛祖说过礼部的试题,若说泄题,下官的泄题对象正是佛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