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起来的时候好好看,神色温和,不知道比不笑的时候顺眼多少。
淑妃搁了茶盅,正看见陆愔儿看着奕王傻傻地笑。淑妃也撑不住笑了,问她:“绾溪,你平时都是吃什么养着的,告诉我,我去让人每个月给你准备,送进府里。”
陆愔儿收回视线,低了头道:“近几年身子渐好,大夫说倒是不必吃药了,以免再养坏了。”
淑妃含笑点了点头:“我瞧着你气色也好。”顿了顿,又道:“我那不争气的皇儿待你如何?”
陆愔儿道:“王爷待我很好。”
淑妃看她面上神情不似作伪,不由更是高兴:“那我就放心了,安心在宫里等着你们好消息。”
陆愔儿明白过来她说的是什么,面上做出一副害羞的样子,可心里却在想:那你可就要失望了。
“我这个皇儿从小性子就冷,”淑妃叹了口气:“可你放心,他其实性子不坏。三人成虎,众口铄金。京城里那些风言风语,你听听也就罢了,不要放在心上。”
陆愔儿低了低头:“是。”
淑妃又道:“若是他不懂疼人,哪天给你气受了,你尽管来告诉我。我和皇上的话,他还是能听上两句的。”
陆愔儿只是道:“王爷一直都很好的。”
淑妃更是满意,看着她点了点头。
陆愔儿趁机问道:“母亲,不知王爷喜欢吃什么?”
淑妃笑道:“他倒是从来都不挑食,御膳房送来的东西,每样他都会吃点。”
陆愔儿便没再问,略微颔了颔首。
不到午时,邹临祈带着她回去了,并没有留下用饭。
马车出了宫门,沿着僻静的路往前走,依旧是从荒僻的后门进了府。
陆愔儿被瑶草扶着回屋休息,她的头被钗环压得酸疼,坐在镜子前,随手拔下来几个。
瑶草看见劝道:“王妃,总共也没戴几个,你都拿了,实在也太素了些。待会儿还要去用饭,王爷看见恐不高兴的。”
早上的时候邹临祈都没有跟她一起用饭,往后的日子恐怕更不会了。陆愔儿暗暗想着,依旧取了钗环,发上仅用了一根蓝色步摇簪着。
瑶草见劝不动,只好作罢,拿梳子去给她梳背上的发,说道:“王妃的头发养得真好,又黑又直,奴婢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头发呢。”
陆愔儿道:“那是因为我用了一种秘方洗头,你想不想要,改天我也配给你?”
“奴婢何德何能,劳王妃费心。”
“配那个不费事的,哪天我们去买些材料,一次多配些,能用很久呢。”
瑶草笑道:“奴婢真是前世里烧了高香,今世才能伺候王妃这种主子。王妃在丞相府定也有使惯了的丫鬟,王妃这一嫁,她们不知道该怎么哭死呢。”
陆愔儿随便敷衍过去,没说什么。奕王性子阴冷,不喜府里进来太多外人。刘丞相乐得顺水推舟,在她嫁进来的那天,并没委派给她一个丫鬟仆人,以免多生波折。
到了中午,厅堂里摆了饭。陆愔儿过去,看见邹临祈果然不在,空荡荡的屋子里只有一个身穿鹅黄色衣裳的女子在那里站着。
女子看上去有十八九岁,一张脸蛋生得极美,鼻上有颗美人痣,眼角眉梢极尽风情。
“给王妃请安。”
女子躬身浅浅一礼,面上带着得体的笑。
瑶草低声告诉陆愔儿:“这是王爷的侍妾贺孺人,赞礼郎贺悬家的三女儿。”
陆愔儿走过去,自顾自在桌上坐了,让贺静玥起身。
贺静玥走到她身边:“妾身伺候王妃用饭。”
陆愔儿道:“不必了。”
“伺候王妃是妾身的本分。”贺静玥硬是拿起筷子,给陆愔儿夹了一块虾仁放进碗里。
陆愔儿盯着虾仁看了会儿,观察过它的颜色,又不动声色闻了味道,确定东西无毒。
只是她仍没有动筷子,只是问:“你是什么时候入的府?”
贺静玥神色中有些得意:“妾两年前就已来了。”
竟然已经入府两年,两年来都平安无事,绝不是普通人。
陆愔儿笑了笑,说道:“那你也算是府里的老人了。”
贺静玥微扬了下巴:“不过是仰仗王爷怜惜罢了。”
陆愔儿果然在这句话里失落起来,可面上依旧笑着:“王爷能有个可心的人伺候是好事。只是你入府两年,怎么一直不见好消息?”
贺静玥面上僵了僵,很快就若无其事道:“妾身子弱,王爷体恤奴婢,说要让妾再养上几年,将来得了身孕不至于太受罪。”
虽然陆愔儿知道这些话根本就是真假难辨,可听在耳里的时候,她还是难以克制地酸涩起来。
但她现在是王妃,身份是丞相府里娇养出的知书达理的富家千金,她不能让自己的情绪有分毫流露在脸上。所以她依旧努力地笑,说道:“王爷考虑得很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