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角也同样留书出走了!
信里写着自己于医术不精,一直以来都倚仗小聪明混日子,从未成长。
如今世界变化剧烈,更让他想要走出这方寸之地,去外面的世界看一看,闯一闯。
若是能够做出自己的一番事业,也算未辜负师父的教养之恩,
信的末尾,还祝广白和连翘结首同心,百年好合。
这一次,毛老先生好像瞬间老了十岁,连生气发怒的劲头都没有了。
只是面带愁容,整日地叹息。
“这世道乱成这样,今天这里打明天那里打的,他俩个在外面,这是要老夫成日地提心吊胆噢……”
来喜没有接话,他心知老先生只是想找人说说话罢了。
打广角那日走后,连翘仿佛被带走了最后一丝少女的鲜活,成天闷在房里不再出来,也不愿见人。
来喜和毛先生都清楚,整个事件中最难受痛苦的人,怕是连翘。
只希望过了这段时间,她能尽快走出来吧。
很快冬天来了。
由于直系军阀内讧,曾经一时煊赫的“好人政府”仅浮起七十二天即告沉没。
人们对北京中央政权的一再改换已经见怪不怪。
门口都有笑谈:“真是个皇帝轮流坐,明年不知到谁家。”
回春堂的病人都送走了,冬日更较往日清闲。来喜便双手插兜,靠在门前看雪。
琼苞玉屑,不问天公地底事,乱抛轻坠,若柳絮随风起。
就像1921年的冬……
而在那个雪夜走向不同道路的人们,终究又在雪天,再次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