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喜从自己的思绪中醒转,挠挠头没回答,想起什么,嘱咐道:“以后你自己在家最好把门拴上。”
招娣深深地看了一眼他,柔顺地低下头去,轻轻点了点头。
她听出他话里隐藏的含义,自己如今已经无处可去,来喜这是要照顾自己母子的意思。
对此她除了感激,心里更多的是不知所措。
他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对自己这样好呢?仿佛照顾她是再天经地义不过的事情。
招娣问不出来,其实即使她问了,来喜的理由也不会是她满意的。
要怎么说呢?
一个深知这一时代女性如何艰难求存的苦楚的后世人,对她心怀怜悯。
所以愿意给予些微不足道的援助,因为这也许就能挽救一个女人悲剧的一生。
第二日,招娣试图去大学找那些可能参加革命运动的学生们问问,是否有丈夫若朴的消息。
来喜拦住了她,此时二七惨案发生不过数日,风声鹤唳,那些个革命人士人人自危。
各避风头的当口,有谁敢冒头呢?
这样冒冒然地无头苍蝇乱碰,岂不是把自己送到小人眼前。
招娣被劝下后,在屋子里一人呆着冷静。
来喜怕她想不开,特请了假看着她。
却没想到不过半晌,天刚擦黑招娣就又出来做饭收拾屋子了。
来喜见她神色如常,过去厨房帮手还被嫌弃地掀了出来。
他不禁失笑,永远不要小看一个女人,也许她们在体力上是弱者,但心理的强大和恢复能力,总会吓人一跳。
招娣倒没想那么复杂,就算若朴失踪,自己的日子总还是要过下去。
和来喜相依为命,也不算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