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过年了,外出打工的人一个个回家来了,但安桃安竹始终没有盼到自己的爸爸回来。安竹安桃站在鱼塘边的大石上望着远方,期待爸爸出现。
“姐姐又有人来了,像不像爸爸,好像不是爸爸。”安竹很失望。
“好像是田叔叔。”安桃眯了眯眼,“是田叔叔。”
田大谷身上抗满了东西,脚步有力而坚定。
“是田叔叔。”安桃大声的喊,“田叔叔田叔叔。”
“是你们姐妹俩,慢些跑,别摔了。”田大谷满载而归,春风满面,“看你两姐妹冻的脸都红了,来来,叔叔这里有很多糖给你们吃。”
田大谷马上放下身上的大包小包,打开一大袋糖果,“看你们一个个这么可爱,你们的爸爸真是有福,多拿点放袋子里。”
“田叔叔,我们吃几颗就好了。”安桃说。
“多拿点,哪能吃几颗,塞牙都不够,田叔叔又不是别人。你们想吃多少就拿多少。”
“要是别人我们一颗都不吃的。”安竹说。
“就是,田叔叔又不是别人,你们想拿多少就拿多少。走,咱们先回家,安桃拉着妹妹走路小心点,你们爸爸妈妈都在家吗?”
“我妈妈在家,爸爸打工还没回来。”安桃说。
“在外面打工不容易,能回来就是福了。”田大谷说。
“田叔叔,田鱼去她外婆家了,她一直等你回来,你都没回来。”安桃说。
“那孩子去外婆家啦,那她妈妈有没有去?”田大谷问。
“田娘娘死了好久了。”安竹说。
“安竹,过年了,不能说不吉利的话。”田大谷当安竹童言无忌。
“可是,田娘娘真的死了,还有田娘娘肚子里的男孩也死了。不信,你问我姐姐。”安竹说。
田大谷身上的打包小包全掉落在地上,他看着安桃,希望她否定安竹的话。但是安桃点头表示肯定。
田大谷脸色的转变,让安桃安竹有点惊吓,田大谷丢下大包小包急步走了。他感觉昏天暗地,不小心踩进了泥巴,滑倒在地,爬起来继续走,去证实妻离子散的事实。
安桃安竹帮田大谷看着大包小包,直到毛二新和毛三新路过,就喊他们帮忙把东西拿到田大谷家里来。而这时,田鱼家门前已经挤满了人。
“你怎么还不下地狱还不下地狱。”田大谷把田婆踩在脚下。
“大谷,你这是逆天,她可是你娘呀。”孟英萍说。
“随便教训一下就算了,人老了就糊涂,做错个事很正常。”雷凤凰说,“你们大家说是不是,我们老人都是可怜的很,谁不为下一代操碎了心。”
“你们都别看着,快把大谷拉走,都过年了,别闹出人命。”孟英萍说。
“这样的老不死,不死是祸害。”马有前说。
“田叔,今天就到此为止,明天继续。”刁牧说着把田大谷拉开,孟英萍走过去把田婆拉起。
刁牧与孟英萍一直守在田家,直到确定田大谷不会再动手打田婆,他们才离开。
深夜,田大谷在田娘的坟前哭泣。凄惨的哭声回旋夕阳村庄,谁也想不到男人的哭泣也会如此凄凉悲惨。漆黑的夜晚只会掩盖色彩,而掩盖不了人的绝望与悲哀。
天亮后,田大谷回到屋,背着大包小包出门。
“田叔叔你又要去打工了吗?你不去接田鱼姐姐回来吗?”安竹问。
“田叔叔这就去找田鱼。”一夜之间,田大谷已憔悴的不成人样。听声音,像是被什么掐住了喉咙。
“那你们什么时候会回来?”安竹问。
田大谷肿的睁不开的眼睛,望了安竹一眼,没有回答就走了。
“田叔叔...你和田鱼姐姐快点回来,要过年了...”安竹望着田大谷离去的背影,她不知道什么是悲伤,但她心里却在悲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