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进入‘迷失’状态，你从虚拟世界醒过来的几率无限趋近于零。我们只能让你强制下线。”

“人的大脑是很神奇的，就算到科技发展的今天，我们也不能理解1%的大脑运行的原理。据我们研究，强制下线后，你的大脑仍会以为你处于虚拟舱中，一切继续......直到死亡或者你醒来。”

“一旦进入‘迷失’状态，病人成为植物人的概率就是100%。到现在为止，从来没有一个进入‘迷失’状态的病人想来......”

李医生的眼神随着他话语顿了一下，像是想到了什么，两眼放空，透露着不舍和回忆。

听完这些，李越感到彻骨的寒冷，与其说这是一场治疗病人的I期试验，不如说这是一场玩耍病人的游戏。

她问：“你们能看到我在虚拟中的场景吗？”

李医生盯着她，想从她身上看出点什么，缓缓道“当然。WEST总部会接收虚拟中的所有信号。除此之外，只有主治医生会看到，当然，看到的是系统处理过的画面。出于保护病人隐私的原则，除此之外，没人会知道。”

“好的，我明白。”

时间走的很快，已经过去四十多分钟了。

这一场谈话，是李越到现在为止，了解到治疗运行机制最全面的一次。

剩下的时间就是李医生针对她上一次的虚拟治疗的分析。

“李越，我看了你第一次虚拟治疗的视频资料和AI分析。第一次就是B级评分，我很少在病人中看到。你可以说是百里挑一。但是，这一场治疗，存在很大隐患。”

“我觉得你并没有全身心投入到角色中去。这一场治疗，你扮演的是仙侠世界的李越，在潜意识层面，名字相同会增加你的带入感，这是我们为第一次参加治疗的病人设计的。以后，你的治疗中很少有会和你同名的角色。”

“而且，虚拟疗法是一种虚拟现实暴露疗法。随着治疗的深入，你所见识的虚拟世界，会越来越趋近于真实世界。”

“AI认为你在V型叙述上十分牵强，从你成为剑灵的那一刻起，你就不可能靠自己完成V型的人生了。当你被叶穷拔剑后，AI就直接让你退出了虚拟治疗，它觉得你后续的表现不可能再有大的突破了，因为你不能主宰自己的行为了。V型叙述，你只是堪堪达到了及格标准，差一点点，你可能就是D评级，重复本次治疗了。”

她认真的听着，同时反思着自己在《剑灵祭》这个故事中的表现。也许，她陷入了思维的僵局。自己是先天剑灵，就一定要成为献天剑的剑灵吗？据那个娃娃所说，北灵门是为献天而存在的，送来的人必定是器灵。我当时以为，先天剑灵的自己投入献天剑，才是一线生机之处。

为什么不考虑让叶穷投身献天剑呢？起码可以先试试......

在她想的时候，李医生这边也没有停着，继续说着：“根据AI推荐，你近期要读的书是《游离》，这也是我们的渗入疗法的一个方面。你好好学习，下次虚拟治疗不要再出现这个状况了。”

“你要真正站在角色上思考。”

“时间差不多了，今天就到这里吧。”

她对李医生表示感谢，也不想再聊什么。只是在离开门的时候，她停住了，背着李医生说了一句：“可是，医生，我并没有生病。”

她没有去听李医生的回答，走了。

不知道的是，李医生在她走后的沉默，过了很久，他才低声喃喃了一句：“......一样。”谁也不知道他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