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笔记录者面无表情,语气平淡之中夹杂一丝淡淡的鄙夷和不耐。
“莪术。”
“年龄?”
这人黑衣黑面,面无表情显得木讷无趣,要论面瘫中的佼佼者,当属江侓,江侓面无表情时也好看得紧。
“十六,啊,不,十五。”
执笔者手中的笔抖了抖,纸上留下一滴墨汁,他总算抬头看我,皱眉半眯着眼问我,“到底多少?”
“十五!”
他阴沉着脸划掉那个“六”,在旁写了一个“五”字。
“门派?”
嗯?
门派?
我有些犹豫,师父大人懒散地连门派名字都不曾取过咧。
他提着笔停顿着,笔尖凝聚的墨汁滴落在纸上,晕染了半个“五”字,见我半响不答,又抬起头不耐地看我,一副忍耐到极致又不得不忍耐的纠结模样。
“来自何处?”
“青苗山。”
执笔者将苗写成了“渺”,我迟疑着对他道,“额……这个字写错了,应是‘禾苗’的‘苗’……”
执笔者的笔又抖了抖,我看他看着那个“渺”字有些纠结,微微抖动的身体透露出他此刻的难耐的情绪。
“无妨,‘渺’就‘渺’吧。”
他缓了缓,才又问道,“你要挑战谁?”
“楼婉婉,宋……”
“戊场没有楼婉婉!”
黑衣执笔者大喊,手下才写了一个“楼”字,笔尖又抖了抖。
他放下笔,盯着我看了半响,大手一挥,异常无奈道,“算了算了,你去那先候着。”
戊场的裁判有三名,其中一人便是宗儿家大哥纪谷扁。
我同纪谷扁打了招呼,便站在场边看台上的比试。
我满副心思都在想着如何去乙场逮楼婉婉,以至于都不曾好好观战。
听周遭嘈杂的叫好声和惋惜声可知,戊场的看头不算小。
此时已过去半柱香的时间,我抬头看了看场上,那暗蓝色衣裳的厚嘴唇少年竟还在场上。
此时他正与一名水红色衣裳清秀少女比斗着,而看架势,少女好似也撑不住了。
我偏头问陆商迟,“他赢了几场了?”
陆商迟伸出五个指头。
我咂着舌定睛看了看,这少年基本功还算不错,那身着水红色衣裳的少女在招式上其实更甚暗蓝衣裳少年一些,可她到底虚浮了些,时间一长,体力跟不上,便越发后劲不足了。
许是连战六场之故,那少年显出疲态来。
尽管如此,他还是撑着将那少女打败。
黑衣黑面的执笔者给他计了五场,他跳下擂台,我循着空隙便跨了上去。
执笔者许是记住我了,并未询问我要挑战何人,而是扬声对台下的人道,“青渺山莪术,何人应战?”
一个同我一般瘦小的男子跳上台来自报门派姓名后便急急朝我出招。
这……也太猝不及防了吧……
待他的剑至我眼前我才反应过来,扭身之际顺势翘起仓卿剑,未出鞘的仓卿剑格挡他的来招,而我暗含气劲的腿拦在他的腰腹间。
我不过用了五成功力,可他的剑脱手砸在地上,而他的人跟他的剑一样砸在地上……
我探着腿略微有些不知所措……
我听到一众吸气声,当我把横在半空的腿放下,裁判已找人将瘫躺在地的那名应战者拖走。
接着又跳上来一名身形较为壮硕的,他同那瘦小男子一般自报了门派姓名,颇有风度地对我说了一个“请”字。
我寻思着方才五成功力用得有点过了,便暗暗又压了两成,我以为戊场讲究速战速决。
于是乎,我调动真气,身形一飘,以掌为刀劈在他的后颈。
好嘛……他还保持这方才那“请”的姿势,就这么直挺挺倒地……
我……
众人又是一阵吸气,我那几名裁判交头接耳狐疑道,“这一届戊场的资质如此差吗?”
嗯……这个怀疑我也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