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想念我的阿云啊。”白若雪满目忧伤地捧着手里的头骨。
衣高云嘴角抽了抽:“我也挺想念你傻了吧唧的那样,可比现在听话多了。”
“阿云,是我做错了什么吗?你别不要阿雪,阿雪会听阿云的话,不惹阿云生气了。”
白若雪一下一下地抚摸着怀里的头骨,笑得一脸戏谑,偏头问:“师兄喜欢这个调调?”
衣高云头疼得扶额,真不知道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才跟了这么个小祖宗:“正常点儿,谈正事。”
白若雪伸指轻敲了下头骨的眉心:“师兄好生无趣,奔波了一天,不累吗?”
“本来只是身体乏累,见了你,如今是心累。”衣高云嘴下毫不留情。
白若雪捂着胸口,痛心疾首:“李三和我,你终究还是做出了选择,也是,李三那么好,我又怎么比得上,师兄你走吧,去找你的李三。”
“你又看了什么乱七八糟的话本?”
“不都是你给我找来的?”
“那还不是,给你看那些东西的时候,你才能老实会儿。”衣高云越说越没底气。
白若雪轻飘飘地问:“不是嫌阿雪麻烦?”
衣高云眼神飘忽。
白若雪不留情面地挤兑他:“呵,男人。”
“好了,我承认,是我不对,”衣高云实在是扛不住了,“我不该扔下那个状态的你死遁的。”
白若雪这放下了头骨,半倚着床榻,问道:“就这么害怕他?”
衣高云苦笑了下:“怕啊,怎能不怕?”
他跟在那人身边整整十年,他太清楚那人温和的面具下最真实的面目。
“好了,我没怎么怪你,其实一见那个人,我也挺害怕。”白若雪耸着肩,抛玩着头骨,那副散漫的模样完全看不出她哪里害怕了。
“这一点,你得多学学咱们李大总管,一看就是个机灵人。”
“李哲手上从不见血,他杀人,诛心。”衣高云犹豫了下,还是说了,“李三他怕不是李哲的对手。”
“别小看李三了,他心狠,对他人如此,对自己更是。”白如雪敛去眸底流光,悠悠然地,叹了口气,“只是,可惜了,那个等了他多年的人。”
隔着朦胧的雨,乐姬在踩着鼓点起舞,柔美的线条交错,不由得引人遐想。
菜肴依次端上,菜色不多,却极尽精致和巧思,李闻远静坐在窗边,抬眼就能望见,对面楼阁之上旋舞的乐姬。
她们光洁如玉的上身只披了层皎白的轻纱,艳丽的舞袖紧紧扎在腰间,身姿妖娆,魅人心神。
李闻远一言不发地望着窗外,他在等,等李哲开口。
李哲放下手里的杯盏,同他一道望向窗外:“此舞只是一般,今日这夜雨舞女本该是那位等你的姑娘,她可是被誉为‘京城第一舞姬’,有一舞动天下之名,可惜为兄是没此等眼福了。”
李哲仔细地打量着他这个多年未见,常年跟着镇北军征战在外的幺弟。
李闻远折扇放在了腰间,身上的玩世不恭散了几分,倒是多了点儿书生意气。
他望着窗外,散落的花瓣、细飘的雨滴,滑过白皙的肌肤,说不清的怒,无法言的恨,不知何时涌上了心头,消散不去。
他扬手喝了杯中的一盏酒,还觉得不过瘾,提壶往嘴里灌,任由酒水沾湿了他的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