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岚左思右想,如何都想不明白,将军是如何发现自己的,毕竟自己一直暗身在长公主的死士之中,这一路上也从未在将军面前出现过,到底将军是如何知晓她在的?
“ 猜的,长公主殿下既然亲自来了,你和谷云其中一人必定会来,但依照谷云的性子,若是听到我跟殿下的对话,定会气得冲进来大骂我猪狗不如,但你只是静静在外守候,我便知道,应该是你来了,殿下就交给你照料了,我要睡觉了。” 尉迟羽将手中之人递到又岚的手上,便转身回到柴房里的木柴上,稍微整理一下,便躺在上面睡觉了。
只见又岚傻乎乎的接过公孙槿晕过去的身子后,忽然有些不知所措的,该丢下也不是,不丢下也不是,毕竟长公主殿下可是千金之躯,怎么能是她一介草民可以触碰的。
“ 将军,这...我...殿下她...... ” 有些慌乱的又岚,连话都说不好了,紧张的抱着公孙槿的身子原地走来走去的,可怜巴巴的看着不管不顾的尉迟羽。
“ 人是你陪她来的,自然你是要好生将她带回去呀!!不然,她有任何折损,你就完了!!” 尉迟羽一个翻身从木柴上坐起,看着无头苍蝇似的又岚,终究是看她可怜,忍不住指点了一番,平常聪明的紧,行事成熟稳重的又岚,这次居然跟着公主犯下此等劫囚之大事,让尉迟羽好生无奈,但毕竟又岚跟在尉迟羽身边许久,她怎会不知道又岚是什么样性格的人。
“ 可是将军...若言打探到消息说,圣上派了一批人马尾随在押解部队之后,打算等将军一出我国边境后,就要暗杀将军,前方就是边境之地了,这...将军,你要我们如何能不管将军的安危呢?!” 终于把想说的话给说出口的又岚,抱着长公主的身子双腿一跪,又急又慌的跟尉迟羽说着,前些日子李若言负伤打听回来的消息,很是担忧的看着自己跟随已久的将军。
“ 又岚...你要知道人各有命,更何况,我早就知道圣上是不会轻易放过我的,这一路上,我也一直知道有人在跟着我,我本来以为是圣上派来的人要取我性命,但没想到却是长公主殿下....” 尉迟羽何尝不知齊怀帝表明上说,因其守护边疆有功,故仅处流放之刑,并游街示众,告诉百姓谋反是多么大逆不道之行为。
但实际上,尉迟羽心里清楚,齊怀帝只是想要羞辱殆尽她后,再趁机暗杀她,而在边境地带动手,是最好的选择了,他可以借口说是外邦人士暗中刺杀,因为她战绩彪炳,讨伐各个侵扰我国的外族,是众多外族强敌的眼中钉,而这理由再合理不过。
“ 将军,你难道希望看到长公主殿下,再一次忍受,身边在意之人,一个个被残暴的圣上给杀死的那种绝望吗?” 又岚抱着公主,眼里尽是不舍之情,就在三年前,齊怀帝刚即位时,为了拥护自己的政权,硬是将所有冒死进谏的大臣一家,尽数杀光。
而又岚一家,也在其中,又岚本是左丞相之女,名为左又岚。自幼便常随着父亲到宫中,与先皇商讨国事,而左丞相又是公主的先生,从小公主便是左丞相一手拉拔长大,文韬武略都是他教会她的。和公孙槿相差五岁的左又岚,那时还是只个七岁的小娃娃,每次父亲商讨完国事时,便会来到公主府教导公主,而年纪还小的左又岚,只会绕着公主转圈圈,或是静静的待在一旁看她习武,偶尔公主会带着自己如何挥刀,如何躲避攻击,而那段时光是她人生中最美好的日子。
直到自己十二岁那年,公主忽然跟皇上自请调派塞外,她便再也未见到公主过,这样一别便是三年,三年的时间里,历经了皇上驾崩、太子即位,和剿杀各个对他有异议之大臣,而向来与公主交好,又是一手拉拔公主长大的先生,且官拜丞相的左家,变成了太子即位后的头号目标。
左又岚永远都记得,当自己父亲、母亲和其他下人们,在自己眼前被官兵刺死的那种绝望感,是从边境接获消息的尉迟老将军,带着尉迟羽赶了回来,当官兵要一剑刺死她之际,老将军挡在自己的面前,替自己挨了一刀,说这女娃娃还只是一个孩子,且从今往后她会随着他们前往边境,就此再无左家,这时公主也率领她麾下的精锐部队赶了回来,包围整个丞相府,官兵们这才放自己一马。
但她看着公主抱着自己父亲痛哭,骂自己无能,无力守护左丞相一家,致其惨遭污名,被无辜杀害时,左又岚感受到她那发自心底的绝望感,她告诉自己从今往后,她虽已无左家之名,但誓死保护自己想守护之人,尉迟一家是、公主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