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点拨,冉千柏下午突然开了窍,戏份拍摄异常顺利,傍晚之前,导演大发慈悲,准许今天提前收工。
剧组兴高采烈,大家提议一起聚个餐。
唐棉负责剧组拍摄日程的准备工作,每天都要看天气预报,不得不出声扫兴。
“晚上八点以后可能有暴雨。”
导演一听,连忙摆手道:“算了算了,都给我老实回旅馆睡觉,谁敢冒雨出去嘚瑟,明天要是感冒了,我亲自收拾他。”
兴致被打断,大家撇撇嘴,蔫蔫地收拾东西去了。
今天下班早,同组的人开面包车捎了唐棉一程。
路上,副导演难掩好奇,问出了大家关心的问题:“小唐,你跟那位土豪朋友,没有什么特殊进展吗?”
唐棉搪塞:“没,只是朋友而已。”
“小唐还是单身吧,”导演组的一个姐姐以过来人的口吻说,“可得把握好咯,昨天看你朋友,长得一表人才啊,人也是有钱又大方,听姐的,这时候就得趁早下手,以后便宜了别人,有你哭的。”
“哎,刘姐这是有经验啊。”
“废话。”
几人笑笑闹闹,话题又岔了过去。
唐棉松了口气,他们看到的应该是贺烛的助理,一个文质彬彬的年轻人。
误会就误会吧,制片人说他们这戏最多拍俩月,时间一到,她转去别的摄制组,这些小八卦也不会有人记得了。
贺宅今天的气氛有些不对劲,唐棉一进屋,以往第一时间来迎她的管家今天没出现,跟她见面次数多,关系最熟的王阿姨将她拉到一边,小声提醒:“贺董今天回家,刚跟小少爷吵了一架,夫人直接回房间吧,大小姐和二少爷不在,贺董这火一时半会儿消不了。”
唐棉点点头,没走大厅,转从保洁用的小楼梯间上楼。
贺烛不在房间,她先洗了个澡,吹干头发换上宽松的休闲服,在沙发上坐下,打开电脑,跟孙平安讨论明天片场的戏份安排,一直到八点,仍没有人喊她下楼吃饭。
今天的天气预报预测精准,八点一过,黑云笼月,窗外响起淅淅沥沥的雨声,没多久,雨滴清脆的拍打变成了噼里啪啦的敲击,雨势逐渐猛烈。
剧组没了场地压力,制品人中午大方地请大家吃了顿好的,给唐棉的盒饭还是两荤两素,中午吃得饱,现在倒也不算饿,唐棉伸了个懒腰,从沙发上起来,想去床上躺一会儿。
门外走廊出现一阵凌乱的脚步声,管家和保姆的声音由远及近。
“少爷您吃点东西。”
“您这样要生病的,我帮您联系医生。”
贺烛开门,将关切声挡在了外面。
乌发浸湿,哩哩啦啦坠着水滴,浓黑睫毛搭着晶透的水珠,脸上,脖颈像洗过似的,身上的衬衣透了个彻底,看样子他一直待在屋外,不幸遭遇了暴雨洗礼。
唐棉见他唇线压得紧,未免触霉头,一句话没多问,安安静静地爬上床,盖上被子,听着浴室响起哗哗的水流声,与窗外雨声混在一起,杂而不吵。
白噪音舒缓了她的神经,疲惫一天,唐棉不自觉闭上了眼睛。
将睡之际,浴室大开门声又将她唤醒,迷迷顿顿睁开眼,贺烛头发依然湿漉漉的,凌乱地散开,他似乎不打算处理,扯下脖子上搭的毛巾胡乱擦了头发就想躺下。
唐棉偏头,呢喃一声:“当心感冒。”
身边的人顿了顿:“你没睡?”
唐棉摸到枕头底下的手机,看了眼时间,刚过九点,她小小打了个哈欠:“还早,等会儿再睡。”
睡太早意味着第二天醒得早,醒得早困得早,明天可不一定有提前收工的好事。
贺烛打开吹风机,吹起头发,唐棉背靠着她的男朋友靠枕,低头刷微博,等到风声停止,房间归于宁静,只是有人还处在低气压状态,空气静得沉重。
唐棉忽然想说点什么,问:“你晚上没吃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