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万安。”
兰十五不敢像君韶那样自在,规规矩矩行了个大礼。
君宴摆摆手:“平身。”
待二人坐下,她身上那帝王的气息才褪去几分,屋内气氛也贴近了平常姐妹见面。
君宴端起面前的茶水,轻啜一口,余光扫到兰十五安安分分挑不出毛病坐在那里,却下意识地时不时偷偷看一看君韶,而君韶喜气洋洋,一丝一毫都未察觉。
她将杯盏放下,眼中这才闪过一分满意。
这样一心一意念着妻主的正君,才是阿韶该娶的。
之前的兰渠,差得太远,平常人家娶回去都嫌占地方。
心情大好,君宴大手一挥,又赏了兰十五不少东西。
兰十五明显有些惴惴不安,可还是面上不显,接下了赏赐,礼节不见一丝瑕疵。
君宴更为满意。
她赞许地看了看旁边一脸傻乐的妹妹,唤来常平。
“带安王君四处转转,朕与安王有事要谈。”
常平应声引着兰十五出去,君韶这才不乐了,满脸疑惑看过来。
“皇姐,要说什么?还得叫十五离开?”
“外面日头大,他中了暑气可怎么办?”
君宴见她满脑子都是夫郎,顿时有些恨铁不成钢。
“你都十七了!”
“心疼夫郎还只看这表面功夫?”
君韶下意识反驳:“怎么就是表面功夫,我……”
反驳到一半,她却突然停住了。
她突然想到了昨日,明明是亲王娶正君,兰府身为臣子却胆敢狸猫换太子。
当时,十五被强行换下嫁衣,孤零零坐在一旁,指甲抠在手心里,恰得满手都是印子。
而后,即便她已经怒气冲冲亲自抢走新嫁郎,兰府众人却还敢腆着脸上门来观礼!
君韶有些丧气地垂下头。
皇姐既然要与她说这些话,那确实不该叫十五在的。
不然她这当妻主的,面子该往哪搁啊……
君宴倒也不是要打击她,见她垂头丧气的,又去拍了拍她肩膀。
“皇姐自□□你读书,并不是与你有仇。只是,人要立身,需有一技之长。”
“你若一无是处,那么无论是谁,都会瞧不起你,想着占你便宜。”
“你如今也成了家,合该给夫郎撑起一片天,不叫外人欺负了你们去。”
君韶丧眉耷眼:“可是皇姐知道,我除了m看兵书,其他什么四书五经,都不进脑子。”
君宴哽了一下,无奈开口:“那便继续看你的兵书,舞你的刀枪。”
君韶一震,抬起头来,不可置信地看着她:“皇姐是说……”
君宴叹了口气:“京城禁军那边空出来个校尉,待你夫郎回门过后,你便去上任吧。”
君韶表情空白了一瞬,随即狂喜:“皇姐许我去领兵了?”
君宴点头:“嗯。”
君韶乐得扑上来跟她撞了撞肩膀,把君宴撞得一个趔趄。
可很快,她便从喜悦中冷静下来,开始分析自己将要上任的职位都有何门道,时不时遇到卡绊,还来问问君宴。
君宴看着眼前心智高昂的妹妹,心中喟叹一声。
其实阿韶她即便终日纨绔,自己也完全能叫她随心所欲。
有皇权压着,即便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无人敢叫阿韶受委屈。
只是,她的妹妹,本就不是池中物,不该自困浅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