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梓怀疑成烨多半是有点看不惯她,以至于把她弄到身边肆意磋磨,还动不动就以把她扔回军妓营相威胁。
就这样待了数日,累得死去活来的冉梓更加觉得此地不宜久留。
其实当初使计逃跑并不完全是她心血来潮,冉元正还未入宫在外游医之际结识过许多江湖友人。
而据父亲被抓前所说,他一位姓彭的挚友便是在这朔北之地,她怀中的一枚玉饰便是信物,现在想来若那位友人势力不大,父亲也不会冒死同她说明。
只是冉家遭难之初,她没时间去思考这些,面对即将来临的灾难也只想着先躲过,如今再回想起父亲所托,冉梓倒觉得是时候去计划再次逃跑了。
而且她的弟弟冉恒,多半也在这片朔北军中。
冉梓想,如果能得到父亲那位友人的帮助,或许有机会为父亲平冤。
不过这一次绝不能同上次那般鲁莽,成烨虽表面狂傲不羁,但跟在他身边这些时日冉梓也能看出他的城府是极深的。
是以,不可轻举妄动。
“在想什么?”
成烨的声音打断了冉梓的思绪,她不动声色捆绑好伤口敛眸道:“如今边疆太平,其实少将军可适当休整,如此日日受伤难免引人担忧。”
“担心我?”成烨单手撑着下颚,挑眉好整以暇的看着眼前女子,另一只手上还有刚缠好的布条。
他倒要看看她会忍到几时。
“自然是担心的。”她扬起一抹笑颜望过去,有那么一瞬间晃了他的眼,却又听她继续道。
“少将军乃朔北军营支柱般的存在,谁人不在意少将军安危?”
无趣,他撇了撇唇,手指一下一下敲击案桌:“既然如此担忧本将,不若搬过来好生照料。”
“也免得你来回奔波。”
闻言,冉梓的笑容有片刻的僵硬。
“怎么,不愿意?”
“......能为少将军效劳,冉梓十分荣幸。”
“啧,我怎么觉得你很不情愿?”成烨放下胳膊,身子往前凑了些,剑眉轻蹙。
“当初不是说任我差遣,如今这副模样,难不成你还想跑?”
“冉梓不敢!”她慌忙跪下,没想到这人会如此直白的戳中她的心事。
“若非少将军相助,我早就......如今承蒙少将军厚爱,冉梓必为少将军上刀山下火海。”
“倒也不必如此惶恐。”成烨轻笑一声,听得她后背一凉。
“这么多年流放来朔北的人也不少,想要逃跑的更是不计其数。”
“后方的冰原你也见识过了,而前方则有本将亲自部署陷阱,若非武功同本将一般之人,怕是会死无全尸。”
“所以本将很是放心。”
“你觉得呢,阿梓?”
阿梓二字一出,冉梓只觉周身一道阴风吹过,她抬眸对上成烨似笑非笑的眼眸不自在的抿了抿唇:“少将军所言极是,我......这就搬来。”
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成烨将手收回,摸摸下巴若有所思:“本将很恐怖吗?”
他只是想,待在他身边或许能让她更安全一些。
一侧看完全程的牧南肃然道:“是冉姑娘还不够习惯军营生活。”
“有道理。”成烨认真点头。
刚进来的牧北:“......”
未久,他平复表情向前呈上密文。
“少将军,近日柔然似有异动。”
接过密文,成烨收起方才玩世不恭的笑意,冷哼一声:“朝廷军干什么吃的?”
早年来,朔北军完全由镇北大将军管辖,而就在三年前柔然一战后朝廷派来了由朝廷直接管辖的朝廷军驻扎于朔北军以北。
这明摆着就是监视,只是镇北大将军成宇泽却不甚在意,毕竟他们行得正,因此三年来两方军队井水不犯河水倒也算和平。
柔然地域贫瘠,每逢冬日总会有人暗中劫取禹朝边疆百姓的粮食,但在成烨三年前打过一仗后他们已经收敛了许多,今日竟然又出现了。
而且还出现在了朝廷军驻扎范围。
“朝廷军一向与我军来往甚少,属下猜测应是上头官员管理不当所致。”牧北说。
“去见义父。”成烨收起密文,迈腿便向帐外走去。
虽然对朝廷军里那群废物的实力有所揣测,但也不至于一夜之间被抢走五十旦粮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