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行辞站在原地许久,手指不轻不重地摩挲着草根,眸光深沉。
谢缘看了他许久,下定决心:“走这边吧!”那是傅行辞刚刚指的方向。
傅行辞沉沉的盯着他,谢缘回以一笑:“既然不知道哪边是对的,就相信你自己。”
傅行辞心里微动,拉起谢缘的手穿过一片又一片的灌木丛。
这里的灌木有足够的水,都长得极为茂盛,谢缘被傅行辞牵着,几次险些栽倒在荆棘中。
傅行辞紧紧握着谢缘的手,扒开树丛沉声道:“给你的刀要带好。”
谢缘心中疑惑傅行辞为何突然这么说,但还是默默点头,另一只手握紧了刀柄。
灌木丛很快到了尽头,傅行辞率先停下,揽过谢缘的肩膀蹲下来:“别动。”
谢缘大气都不敢喘,依言蹲下,从灌木丛的缝隙往前看,一看不由得瞳孔一缩。
只见灌木丛外有一个山洞,山洞前围着十几个人,穿着打扮在谢缘看来极为诡异。
无论男女都带着高高的帽子,帽子上插着五颜六色鲜艳的毛。
十几个人围成一个圈,圈中燃着熊熊的篝火,在那篝火之上,有一个足间挂着银铃,白纱拂面,身形曼妙的女子在跳舞。
女子脚上没穿鞋,但就这么站在火焰之上翩翩起舞,轻盈如合德飞燕。
谢缘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目光一扫,手不由自主地抓紧傅行辞:“族长,你看!”
谢缘目光所及是一窝狼,狼围成一个圈趴在一起,圈中间是一群五花大绑的人,看服饰就是族中失踪的人!
傅行辞见状目光深沉:“我们的人是误入了对方的领地,被驯养的狼给抓了。”
谢缘心说狼也能被豢养?又思及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抿抿唇:“那现在怎么办?”
硬碰硬明显是不行的。虽然傅行辞武功高强,但也经不住对方狼和人的车轮战,更何况身边还有个不会武功的谢缘。
谢缘仔细一看,狼圈中的人虽然行动受限,但均无大碍,就连塔吉木的丈夫伤口也被处理过。
谢缘微微松下一口气,又开始思考该怎么救出这些人。
谁知下一瞬,谢缘的眼前一片漆黑,只能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傅行辞。
谢缘整张脸扒在他胸口处,甚至能听见男人有力的心跳,熟悉的味道钻入鼻腔。饶知此刻情况紧急,谢缘还是忍不住微微脸红。
男人把谢缘抱进自己的怀里,腰微微下弯,将谢缘整个人藏进灌木丛中,随即与那个火上漫舞的女子对视。
准确来说,是女子先发现了两人,借助舞中一个回头,遥遥朝着傅行辞做出一个口型:东!
东?此面为西,东面,便是刚刚有狼叫的那一面!
傅行辞心中隐隐有所决断,再次确定狼圈众人无性命之忧,便悄悄离开。
路上讲结论说与谢缘时才发现他耳垂泛红:“你怎么了?不舒服?”
谢缘咳了一声,耳垂更红了:“无,无妨。”
末了,谢缘又说:“族长说那女子让我们去东面,这是为何?”
“不知。”傅行辞摇头,但行动速度并未慢下来,“可以一试。”
两人又穿过了灌木丛回到了之前草根折断的位置,没过多久又是一声狼皋。
谢缘此番听见狼皋,隐约觉得这狼不是无缘无故地叫,它仿佛在指引人往它的方向走。
“族长!”谢缘忙拉住傅行辞,刚欲开口讲自己的结论,却见男人盯着他说:“它在求救。”
谢缘眼睛陡然一亮 ,想到一块儿去了。
两人连忙往东面去,大约走了一炷香,面前出现了一只银白色皮毛的狼,眼睛炯炯有神,不像是受伤的模样。
傅行辞左手拉着谢缘,右手紧抓着刀,狼隔着五米远与两人对视,发出一声短促的“呜”。
白狼慢慢往林子深处走去,时不时回头张望,看看后面的两个人有没有跟上来。
谢缘二人亦步亦趋地跟在白狼身后,始终与狼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白狼带他们进了一个洞穴,洞穴模样与之前西面那个不同,里面无比漆黑。谢缘只得摸着洞壁小心地往前走。
“唉,要是有火折子就好了。”谢缘不无可惜地说道。
傅行辞也已经看不清前方的路,只能听着白狼低低的叫声往前走,闻言问:“火折子是什么?”
闻言谢缘勾了勾嘴角:“火折子是中原的东西,晚上点灯就……啊!”
谢缘脚下陡然一空,突如其来的失重感让他忍不住惊叫,但这并不能阻止下落。
谢缘的手顷刻间从傅行辞手中滑脱,背狠狠地撞在石壁上发出沉闷的响声,随即刮着碎石往下滚去。
“谢缘!”傅行辞只感觉谢缘修长的手指从掌心滑脱,大叫一声,但丝毫没有回音。
傅行蹲下来用手一探,谢缘前面是个洞,不大,摸着只够一个人通过。
伸手不见五指的洞穴之中,傅行辞顿时心急如焚,那洞里有什么?有多深?掉下去会不会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