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行辞几乎越想越心慌,又想起之前谢缘被困于沙穴缺水昏迷,内心油然而生一股自责。
若谢缘没有来此和亲,便不会受这些苦楚。傅行辞自小接任族长,族人信任他,敬爱他,他自然是个骄傲的人,如今却生出浓浓自责来。
傅行辞手腕猛然发力,甩出一把飞刀,黑暗中正中白狼的前腿。
“嗷呜!”白狼凄惨地吼叫起来,鲜血汩汩地流着。
傅行辞语气森寒:“你引我们来此,究竟是为何?”
方才西面的狼群受人豢养,白狼自古为头狼,不会听不懂人语。
此时,从洞穴深处传出一个虚弱的声音:“我们没有恶意,只是想求你帮忙。”
“你是何人?”傅行辞冷言,走上前拔出飞刀,“那洞中可有危险?”
“咳咳。”那声音沙哑无比,仿佛承受着无尽的痛苦,“我是拓叶族的族长京雅,北漠族长,此番多有得罪,实属无奈。”
一阵沉闷的咚咚声响起之后,烛火依次在洞穴中亮起,傅行辞眯起眼睛,看清了刚才说话的女子。
那女子身段玲珑,长发及腰,眉间贴上了银饰,看模样是只凤凰。
女子眉眼间尽是韵色,看得出是个美丽的姑娘,但双腿竟然从膝盖处被折断,之前那阵“咚咚”便是她拖着断腿在地上行走时的声音。
谢缘不知往下掉了多深才停止,身体触地的瞬间,他只能紧紧抱着头期望不要直接摔死。
落地后,谢缘砰砰直跳的心才慢慢落地,随之而来是背部和小腿处剧烈的疼痛。
谢缘咬牙伸手往后一模,摸到了满手的碎石和血。
幸好落得不深,不然非得活活摔死不可。谢缘苦中作乐地想着,强撑着石壁爬了起来,背直不起来,只能弯着,稍微动一下就疼得脸色惨白。
让谢缘一个不会武功的书生带着一身的伤爬上之前洞是不可能的,唯一的希望只能等傅行辞来救他。
谢缘思及此咬紧了牙。
别说他与傅行辞只相处了十几天,傅行辞愿不愿冒死来救他还未可知,且说洞上方情况不明,傅行辞就是想救他也不一定有这个机会。
谢缘只得撑起身子,扶着石壁慢慢往前走,如今之计,只能往前看看有没有其他的出口。
往前没走几步,谢缘就感觉手下的石壁发生了变化。本来嶙峋而硌手,时不时还有小碎石滚落的石壁突然变得平整了。
虽然依旧有凹凸,但凹凸边缘都变得圆滑,像是有人精心打磨过似的。
谢缘心生疑惑,继续往前摸,每一块石壁,凹凸起伏都不同,像是……
壁画!
谢缘手下正是一只狼的模样,他慢慢往旁边摸,隐约能感觉出那是个身姿婀娜的女子。
难不成,这是西面部族的壁画?
按中原的习俗,壁画一般都刻在陵墓中,记录家族的兴衰或墓主的生平,起效用与墓志铭相似。
那么这里,也是西面部族某个人的陵墓吗?
谢缘脑子里的东西断断续续的的,隐约想起沙漠中有这么一个族群,但又死活想不起细节。
他忍不住蹲下来,大口呼吸。
痛,是真的痛。整个背火辣辣的痛,个别几道深的伤口谢缘甚至不敢伸手去摸。
缓了会儿,谢缘惨白着脸继续往前走。他想摸出整幅壁画是什么内容。
前面一幅是狼和舞女,后面一幅是跪拜的族人和祭师。
之前在西面能看出舞女的身份在部族中很高,那么祭师又是个什么角色?
谢缘伸手去摸第三幅壁画,修长的指尖刚碰上壁画,就有什么滑溜溜冷冰冰的东西从手背滑了过去。
这是什么?活物么?谢缘脑子里冷不丁闪过这两个念头,刹那间反应过来,脸色大变。
是蛇!
谢缘一把离开壁画,想把蛇从手上甩下来。
蛇应声落地,发出嘶嘶声。
谢缘只能看见一双嫣红的眼睛逐渐朝他逼近,伴随着越来越重的“嘶嘶”声。
谢缘背上剧痛,脸色惨白,身后就是壁画,他无路可退!
谢缘下意识胡乱摸着,摸到了腰间有个硬硬的东西,是之前傅行辞给他的刀!
傅行辞再三叮嘱刀不能掉,他便在进洞穴之前揣在了腰间。
那蛇仿佛也发现猎物无路可逃,猛地朝他袭来。
谢缘一把抽出刀,闭上眼,刀锋在洞穴中一闪而过。谢缘不会用刀,只能胡乱往前砍。
想象中的蛇并未扑上来,他睁开眼,发现洞中亮起了火光,迎面站着的,是傅行辞。
高大的男人站在他面前,背后是断成两截的蛇,右手是他的手腕,咬着唇,目色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