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煌,为隋国与西域各地唯一的交易之处,位于沙漠之地,常有商贾往来。
敦煌历代由镇北侯家族守护,第一代镇北候是隋国的开国元勋,又守着这么一个重要关卡,其地位自然不可小觑。
镇北候姓郭,膝下有两子,嫡子名郭霄,字博瞻,姑母为当今圣上皇贵妃,自小养在皇城,行冠礼后才回到敦煌。
热浪一阵又一阵袭来,乔刑被太阳晒的眼睛都睁不开,眯成一条缝,回头就看见自家少爷和族长同骑一匹马,有说有笑。
乔刑颇有些不忿:“少爷,这会去敦煌会不会遇见霄少爷?”
镇北候与谢父是老相识了,郭霄经常是皇宫与谢府来回窜,闯祸了就拉谢缘挡枪。
闻言谢缘下意识地露出几分笑:“应该会,正好能从他那儿省点钱。”
来了北漠才发现当家不易。谢缘心想着,转头打量了会儿傅行辞。
唔,族长穿的那么朴素,这次顺便给他置办几身衣裳。
傅行辞的耳朵敏锐地动了动,听这语气谢缘和那位“霄少爷”像是熟识。
谢缘仔细端详傅行辞,族长的身材自然是极好的,就是被这粗布麻衣“辜负”了。
若是族长穿上那身长衫……不不不,还是江湖侠士的锦衣更好看些。谢缘边想着不由自主地笑起来。
“看我做甚?”傅行辞疑惑地开口。
谢缘尴尬地咳两声,暗骂自己心思龌龊:“没,没什么。”
傅行辞默默地看了他许久,语气略微别扭:“霄少爷是谁?”
谢缘愣是没听出傅行辞语气中的酸意:“博瞻是我的朋友,从小一起长大的。”
谢缘有些感慨,几年前郭霄回了敦煌,原以为相隔千里无缘再见,谁曾想世事难料,他会来到敦煌。
乔刑听到这个回答禁不住扶额,少爷,您可长点心吧。
谢缘:“族长?”
傅行辞不语,眼神颇有些幽怨。
一直到进了城,傅行辞也没说过一句话,唯独看太阳太大拿了个摘帽给谢缘仔仔细细地戴好。
乔刑几乎不忍直视,三人就这么一路进了城。
一进城就能看见各式各样的人,金发碧眼的,奇装异服的,来来往往,络绎不绝。
乔刑长这么大第一次来到敦煌,见状不由得惊叹:“少爷,这儿比边关城还要繁华!”
傅行辞先下马,然后把谢缘抱下来,默然不语。
男人走在谢缘身边,眉眼微微耷拉着,嘴角也往下撇,谢缘一和他说话,他就把脸别开,犹如一个五六岁的小朋友。
谢缘怎么哄也哄不好傅小朋友,无奈之下先让乔刑去镇北候府报个信。
自己拍拍傅行辞的肩膀:“族长,别生气了。”
傅行辞不再把脸别开,但还是不说话。
那小模样,就是想让谢缘哄他。
谢缘哪能看不明白,忍着笑拉住傅行辞食指,晃一晃:“族长,嗯?”
男人身子微微一僵,终于开口:“走吧。”
谢缘拉着他往另一边去:“乔刑已经去镇北侯府了,咱们过会儿再去。”
“现在去哪?”傅行辞整个人乖乖地跟着谢缘走。
谢缘笑而不答,带他左拐右拐进了一家成衣店。
掌柜的是个中年女人,大波浪金色的头发,看见人就笑着迎上来。
“客官,看点什么?”她的发音很奇怪,似乎是特意地说成官话,但又学不像弄得不伦不类。
这间成衣店并不大,但挂着的料子大多很精致,谢缘瞧上了一块玄色的,伸手一摸触感皆是冰凉。
女人笑着说:“客官眼力真好,这是店里昨日新到的料子。”
谢缘转头去看傅行辞:“族长,做身衣裳好不好?”青年眼底皆是笑意,语气宛如春风。
傅行辞却以为谢缘想要新衣裳,玄色太沉重不适合年轻俊美的小少爷,于是摇摇头,左看右看指了块大红的料子。
颜色之鲜艳,几乎令人发指。谢缘嘴角微抽,想象出傅行辞穿一身红的模样,禁不住有一丝嫌弃。
啧,活像朵牡丹花。
可是族长喜欢。谢缘心里微叹气,带着一丝希望问:“族长,这块玄色的你真不喜欢?”
不喜欢,黑色不好看,就要穿得鲜亮才衬得起谢缘。
“不喜欢,红色的好看。”傅行辞斩钉截铁,不给谢缘一点商量的机会,把人搂过来,朝掌柜一扬下巴,“就这块。”
谢缘挣扎无果,幽幽地探口气,他心目中帅气英明的族长,估计是要被这身衣裳彻底毁了。
女人笑着走过来:“行。那您二位谁来量尺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