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行辞看向谢缘,谢缘看向傅行辞,两人面面相觑许久,皆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出了震惊。
“族长,你要给我买衣服?”谢缘不敢置信地问,瞅瞅那块他极其嫌弃的料子,看向傅行辞的眼光有些复杂。
他年幼时上学堂,夫子总对他说世间有长必有短,没有十全十美的人,也没有十全十美的事。
此番看来,夫子所言不虚。
傅行辞也很震惊:“给我的?”
女人没给两人继续讨论的时间,笑嘻嘻地说道:“无妨,一人做一套便是。”
折腾了许久,从店里出来时已经是日上三竿。谢缘想象着那套大红衣裳,不由得扶额。
他瞥了眼傅行辞,族长自从知道是给他选衣服后就一直很开心,这会儿走在他前面半步,眉眼都止不住向上扬。
谢缘微微弯了弯嘴角,罢了,族长高兴便好。
突然,一只大手摸过谢缘的肚子,傅行辞认真问:“你饿了吗?”
谢缘本不觉得饿,闻言肚子“咕”的一声。
谢缘听着自己都觉得乐,点头:“咱们去吃饭吧?”
醉乡居,敦煌中最大的酒楼,足足有三层,入口是三开的大门,石狮镇宅,银铺首嵌在门上,青石砖一路铺到底,看上去极有气势。
门口小二一见谢、傅二人,笑脸迎上:“二位客官,往里请。”
小二将两人带到二楼一处包间,笑眯眯地记菜,完了吆喝一声利索地下楼。
傅行辞抬壶倒茶,先给谢缘一杯,后者轻轻抿一口,眼神一亮:“是上好的龙井,这家店倒有些本事。”
傅行辞不可置否。这家店当然有本事,门上铺首敢用银质,那小二虽看似普通但也是习武之人。
菜倒是上得很快,傅行辞本以为谢缘住在京城,口味估计是清淡类,谁曾想菜一上来就是一片鲜红。
水煮鱼片一口咬下去,滑嫩多汁,鲜香麻辣。
两人都挺喜欢吃辣,一边聊天一边吃饭,偶尔聊到开心的地方,谢缘就会笑得眉眼弯弯,傅行辞看的忍不住心口微滞。
傅行辞看着谢缘又红又肿的嘴唇有点想亲。
“族长?”谢缘吃掉最后一口饭,笑道,“你在看什么呢?”
傅行辞冷不丁低头喝茶,灌下两大口后才哑着声音道:“没看什么。咱们走吧。”
傅行辞一站起来,顿时觉得天昏地暗,房间里一切都在旋转,眼前阵阵发黑。
他撑不住往后倒,下意识地扶住了桌子,往后一看谢缘已经倒在地上人事不知。
坏了!傅行辞心道,饭菜里有毒!
傅行辞昏过去的最后一个印象,是小二谄笑着推开门,把一个穿着锦衣的男人迎进来。
镇北候府。
乔刑一来就先去拜见侯爷,侍女却说侯爷与夫人一同去游山玩水不在府中,乔刑又去见世子,接待他的是郭霄身边的大丫头叫翠娟。
翠娟和乔刑相识许久,礼数周到地给他上了茶,就站在大厅里陪乔刑。
眼见着一两个时辰过去了,乔刑连世子的影子都没见着。
最关键的是,他家少爷和族长到现在也没出现。乔刑心里隐隐有一丝不好的预感。
“翠娟姐姐,若是世子一时半会回不来,我得先去找找我家少爷。”又过了一炷香时间,乔刑坐不住了。
翠娟连忙将他拦住:“乔公别急。谢公子来了敦煌断断不会出事,世子只是今日耽搁了,还请你再稍等片刻。”
乔刑担忧地望向侯府外,深深地叹了口气。
傅行辞是被冷水泼醒的,男人吐出一大口冰水,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动弹不得,眼神阴鹫地望向坐在椅子上的男人。
男人穿了一身紫衣,袖口处绣了蛇纹,头发歪斜着,长得倒是不赖,皮肤白皙,一看就是家里养尊处优的公子哥。
“哟,醒了?”男人见傅行辞醒转开口。
傅行辞没理他,往四周看了一圈,没见到谢缘,不由得皱眉。谢缘不在这儿,是被带去哪儿呢?
“谢缘呢?”傅行辞冷冷地问。
男人惊诧地瞪大眼睛:“你问我?你有什么资格问我?”
他似乎被这句话气到了,愤愤地想站起来给傅行辞一脚。
傅行辞眼潭深处闪过一抹冷光,要是这人真的踢过来,他大可以借他腰间的剑割断绳子。
谁知男人身旁的侍卫把他拦住了,侍卫正是之前的小二。小二朝男人隐晦地摇摇头。
男人随即嗤笑一声,又坐回椅子:“和你一起的那个小白脸被我买去黄花馆了。你知道黄花馆是什么地方吗?”
傅行辞不答,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黄花馆里都是清俊可人的小倌,啧啧啧,他那样的姿色卖了稳赚不赔。”男人漫不经心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