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倩倩停顿了一会儿,像是平复了自己激动的情绪,接着讲道)
我并不怀疑那些在我家工作了很久的人们,也不会怀疑我的亲属,而把目光聚焦在外人身上。近期知道我家二楼卧室有密室的外人一共有三个。
但很快,我便排除了其中一个。那是一个画家,年纪轻轻,却很有才华。然而在那乱世之中,人们都如同孟子所说的那句,“此惟救死而恐不赡,奚暇治礼义哉?”很少有人会去欣赏他的画作。其实,即使是安定的现在,能够欣赏艺术作品的,可能也不会太多。
因此,他穷困潦倒。来到我家,是应邀为我画一幅肖像,那时我端正地坐着,在他的画笔下,我被描摹成端庄典雅的少女,而且我的形象在画布上呼之欲出。我的双亲都很满意,当晚就决定要与他共进晚餐,当然,这是文雅的说法,其实就是请他吃一顿饭。
正是在那晚餐席上,父亲喝醉了酒,无意间透露了密室的信息。饭桌旁还有另外一个外人在场,我等会儿再说他。
晚饭过后,天色已晚,又是在山区,山路难行,于是画家留宿一晚,就在三楼的客房。
双亲很早就睡下了。我在灯下做着针线活,一直到晚上九点半左右,就去书房看书,这也是我一直以来的习惯。不想,我推开门发现,那位画家正在书房里入神的看着一本散文。书房里亮着一盏油灯,可能是从储物间里弄来的。平时我独自一人时喜欢用蜡烛,因为总觉得那种飘忽不定的光焰能给我某种意境。
我推门的声音一定惊扰了他,他窘迫的站起身,双手将书藏在背后,脸颊绯红。“那个,大小姐,我,我……”
我见他这副模样,不由“噗嗤”一声笑了。“羞涩什么,不就是看几本书吗。正巧我也是来看书的,我们一块看啊。”
我随手从书架上取下一本书,大大方方的坐在他身旁的椅子上,翻开一页开始看。
不久我发现,画家再没有安心的看书,他那慌乱迷离的目光不时向我这里投来,脸颊更加绯红,我仿佛都能听见他紧张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他不会爱上我了吧?”我心想。
我于是抬头看了看那个画家,也是一位清秀俊朗的青年,脸上还带着初出茅庐的青涩与稚嫩。我将他与我那个所谓的“门当户对”的家伙对比,立即觉得对这个画家的好感度大大提升。
我们一直读到十一点多,但其实我们都没有读多少,我在想心事,他在看我。
我起身,伸了个懒腰。“我回卧室了,你要是想继续在这看书的话也可以,离开前别忘把灯熄了。”
他也起身,跟着我出了门。他的客房恰好在我卧室的对面,走到卧室门前,我正要推门,他突然说:“大小姐,能请您帮我做一件事吗?”
在深夜时分,一个男生向一个女生说这样的话,未免让人浮想联翩。然而,看到他脸上那青涩的表情,我还是问道:“什么事?”
“我想……再给你画一幅肖像,就在卧室里……可以吗?”
我再次审视了他脸上的表情,确认他没有什么邪恶的念头之后,就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