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兰香一听这话,再不怕天不怕地也有些难堪了。
她虽然嘴里骂着“你们说谁呢”,手却放了下来,脚也从那男孩身上挪了下来 。
金玲非常满意。
这人倒不是她亲舅妈,只是和她外公外婆家是一个村的,她也跟着叫一声舅妈。
书里这人是个性子极坏的,平日里见着原身也都是偷偷掐一掐,扇一巴掌的。
尤其她对自己那继子田松可叫一个狠,徐桂枝跟她比都得说声甘拜下风。
用针刺,用棍子打都还是好的,关键喜欢抓着那孩子的自尊心打击。
“废物”、“丧门星”、“你妈是个坏痞子”之类的张口就来,还总在丈夫那吹枕边风,说田松是他那死鬼妈和野男人生的。
金玲脑中闪过原身的记忆,全是两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小孩一起互相安慰的场面。
小小的人儿,你抹一下眼泪,我抹一下眼泪。
这个说一句“你妈是好人”,那个也说一句“你妈不是故意不要你的”。
那几年生活更困难,吃的更少,田松便带着原身去别的村偷枣子吃,每次被别村的孩子追得满地跑。
不过那枣子的味道却分外甜蜜。
金玲靠着原身的记忆回味那枣儿的口感,不禁咽了口口水。
枣子好吃,原身的回忆却闹得人不爽。
再加上这人一上来就在她面前虐待小漂亮,金玲少不得给这人点教训。
她心说“可怜的小田松,等会儿姐就给你把后妈解决掉”,瞥了一眼围观的人群,果然看到树杆子一样的田松正低头躲避着她的目光。
她嘴角微挑,然后对着王兰香哭了。
她哭了。
她装的。
王兰香见她把一只带笑的眼睛里从手指缝放出来,甚至还朝她眨了眨眼。
她顿时火冒三丈,想打又忌惮看热闹的村里人,便忍着怒气朝金玲笑了笑:“金玲啊,怎么还在村里呢,没有跟你带回来的那个大官去市里享享福?你小舅徐天明可是被你害得惨啊!”
金玲瞳孔微缩。
竟然影射她为了攀高枝故意陷害徐天明?
她抬起带泪珠的小脸:“舅妈,我小舅舅犯了诈.骗罪,诈的还是国家重要人员,舅妈是觉得那个人活该被欺.诈?”
这说的哪门子鬼话?
王兰香有些慌,瓜子也不磕了,指着她又是一通骂:“你胡说什么!有爹生没爹养的小丫头片子,红口白牙乱编排人,那就是坏种一个,神仙来都教不好了!”
金玲哭唧唧:“舅妈,这话又不是我说的,我只是路上看到一个和刘竹姐长得很像的人,又听刘竹姐说她有个大哥,我就带人回来,怎么说是我故意攀高枝呢!你这意思,就是我舅舅是被冤枉的,红朝大哥跟我合起伙来陷害他?”
和这么小一个小孩联合起来,害另外一个孩子,就是村民们听了都觉得有些好笑。
旁边有个老人家忙过来捂住她的嘴:“你快别说了,都是你舅妈不对,你不跟她一般见识!”
要命啊,这一口一个官.员,一口一个陷害的,这是要把整个村都带坑里啊!
又瞪了王兰香一眼:“她小孩子不懂事,你也小孩子不懂事啊!还不赶紧回家!”
原来是王兰香的婆婆。
金玲抹着眼泪乖巧点头:“嗯,我不说了。外婆,舅妈是不是不喜欢我啊?怎么会这样想我呢?”
王兰香见她那贱样,气得血往脑上涌:“你个小贱人,你装什么可怜!是平时还没打够是不是?看我不揭了你的皮!”
主动暴露自己打人的事实?还有这等好事?
金玲后退了几步,可怜兮兮道:“够的舅妈,够的,你可不可以别打我,你拧我的耳朵,我的耳朵就要发好几天的炎,你扇我巴掌,我就好几天吃不了饭,脸肿了还得跟我妈说是摔的。”
围观群众:“……”
这金玲可是方圆百里出了名的好孩子,这是怎么得罪这王家媳妇了啊?
兰香婆婆当即就面红耳赤,指着兰香骂:“在家磋磨我那孙子也是用的这个法,原来在外面也是这样的!徐桂枝什么人你不知道啊!被她咬了一口,大半边身子能给你扯下来,要是让你赔钱,我们可不出,你自己找你娘家要!”
村里人也都对王兰香指指点点起来。
“偷偷摸摸打人家女娃呢!”
“嗤!自己在家做后妈,到外面也做后妈,做后妈上瘾了是不?”
“都她那男人给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