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沈霂时终究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口,“为什么?”
他抬起的眸中映着段龄衣的剪影,泛白的唇紧抿着,手背因用力而凸显出了青紫的筋脉。
“……”段龄衣倒还没想过要给出一个怎样的合理原因。
于是她道:“先把伤养好。”
说完便离开了屋子。
沈霂时目视她离开,心绪繁杂地瞥向了手中淡青色的瓷瓶,好一会儿,他拔了木塞,怡人清新的药香弥散于空气中。
沈霂时略显怔愣地看着那瓷瓶,这竟然是凝玉膏。
江湖上千金难求的凝玉膏,除了百草谷,怕也只有三派掌门能拿出来了。
而段龄衣却将这样珍贵的药膏给了他……
沈霂时皱起眉,她吃错药了?
疑虑暂被沈霂时搁置一旁,他褪下衣裳,皙白瘦削的背部是大大小小狰狞的鞭痕,还有多处青紫。
执刑的人知他不受待见,下手毫不留情。沈霂时看到白色里衣被伤口渗出的血洇出了一片红色。
他倒了些凝玉膏在手心,浅绿色的膏体触之沁凉,敷于伤口处,全无他平日里用劣质金疮药时的辛辣瘙痒。
沈霂时垂着眉眼,熟练地将药膏推开,按摩直至其被吸收。
那隐隐作痛的感觉稍有缓解,沈霂时随手将小瓷瓶放于一侧,另取了一件干净的里衣穿上。
随后他盘腿坐于床上,回忆着在藏书阁看过的内容。
沈霂时不相信段龄衣会那么好心,段龄衣从昨日到现在的行为都充满了不对劲——尤其是,她看他再没了以往的那种憎恶。
与其带着渺茫的希望等她教他,不如他自力更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