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一直没有说话的周嘉突然开了口，“我们走吧。”

何粒只得怏怏跟她离开。

***

“林亦温是不是耍我们玩啊？”何粒走在周嘉身侧，嘀嘀咕咕地抱怨着，“喊你过来，等你到了，又不接电话。”

周嘉不紧不慢道：“他有那么闲吗？”

“也对。”何粒问她，“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回去还是？”

周嘉反道：“几点了？”

“快六点了。”

“我们先找个地吃饭，如果他看到未接来电，会回你的。”

君越酒店的附近是各家商铺，咖啡馆，服装店，棋牌室，什么都有，白天冷冷清清的，商铺比客人还多。可一到了晚上，这里便成了美食街，灯火通明，人来人往，摊头挤满了犄角旮旯。

周嘉走到对街，推开一扇玻璃门。

今天是周六，这个点，店里已经坐了不少人了，热火朝天，烟雾缭绕。

门口的服务员见到她们，当即迎了上来，“你好，请问几位？”

周嘉说：“两个人。”

“楼上请。”服务员走到楼梯口，扯着嗓子，冲上边又喊了一声，“两位——”

周嘉踏着肮脏的红地毯，微微弓起身，沿着狭窄的楼道，上了二楼。

二楼有相应接待的服务员，她领着周嘉她们到靠窗的位置坐下，摆好碗碟，也不多话，走开，顾别桌去了。

大学四年，周嘉没有出来下过馆子，她不知道，原来现在已经可以用手机直接扫码下单了，而她没有手机，只能让何粒来点。

何粒难得有机会揶揄她，“我早跟你说过，不要成天待在床上，你看看你，连手机点餐这么简单的事都不知道。现在科技发展得那么快，你再与世隔绝下去，真要活成一个老古董了，我妈知道的都比你多。”

周嘉无所谓地笑笑，不说话。

何粒边用指尖滑动界面，边头也不抬地问她，“你要吃什么？”

“都行。”

“那我就随便点了。”

“嗯。”

周嘉靠着沙发，百无聊赖地看向窗外。

“啪——”

不知是谁摔碎了杯子。

小孩的啼哭声接踵而来。

周嘉刚要转身去看，转到一半，不动了。

窗户突然扭曲变形，外头景象也随之飞速变动——君越酒店凭空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面低矮的黑色墙壁，一行穿着铜铁衣的队伍，整齐肃杀地从墙边走过，与此同时，远处，亮起了一抹暗红色的微光……

周嘉屏住呼吸，脑子里轰轰作响。

然而仅是眨眼的瞬间，一切又恢复如常了。

扭头看向四周，众人依旧谈笑正欢，小孩被一颗糖给哄住了，吧唧着嘴在咯咯笑，眼角挂着泪珠，还没来得及擦。

仿佛几秒钟前的那一幕，只是她的幻觉。

半晌，周嘉听见自己的声音，她盯着何粒，喃喃道：“刚刚，你有没有看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