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窒息,压在胸口的手臂像是巨石一般,让我喘不过气来。醒来的时候,又是一阵呕吐的欲望,我强忍着这种不适感,将魏嘉鸣的手臂从我的身上挪开。然后掀开被子,连拖鞋都来不及穿就快步跑到厕所里,对着马桶呕吐。
我这样绝对不正常,我从小到大都没有这样激烈的呕吐过。我不得不把事情往最坏的打算,难道真的……
我就知道,就不应该顺从他,如果抵死反抗的话,也许……
可明明是我开头先央求他的,怎么能厚颜无耻的提出要求。可这个真是意料之外,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会遇到这样的情况,那时候我甚至觉得我这样的身体也好,只是可以和他做交易。
等他厌倦了我们分开就好,我可能还会得到一笔补偿,用来做手术也不错。我这个人总是容易异想天开,头脑太简单了。
我在想如果事情真的发展到最坏的地步,我真的……
可是,是谁拿走了我包里面的验孕棒呢。
“怎么又吐了?”
忽然身边传来魏嘉鸣的声音,我转头看着他,他不知何时出现在浴室门口,穿着低腰的睡裤,露出过分细的腰和饱满的腹肌,两侧人鱼线深深的隐入睡裤中。
脑海里忽然闪现过一个想法。
“我这样吐,该不会是?”我表情复杂的看着平坦的腹部,惊恐的发现哪怕只是这样看着我都感到一股无名的可怕,那仿佛就是一个怪物一个可怕的毁灭。
魏嘉鸣仿佛是感受到我的恐惧,他走过来抱住我,亲吻我的肩颈。
“阿余别怕,有我在。”
你才是这一切可怕的源头,如果能离婚多好。我就不用担心这个问题,离婚之后,我一个人会生活到老,再也不恋爱,就能保护我自己。
我这样的身体,我很清楚,能遇到不嫌弃的确实很难。可是魏嘉鸣不嫌弃,不代表我就可以接受我就一定要给他生个孩子,对我来说这太可怕了。哪一个心里认定自己是男性的男性可以接受自己生小孩这样的设定。
为什么我会是这样?为什么小时候他们不给我做手术?为什么?
大约有些人就是生来不幸的吧,他们来到这个世界毕竟困难,就算如此也是拼尽全力,只是想来到这个世界看一眼。
我只能这么的安慰自己。
“嘉鸣,我想做手术。”我想切除女□□官,我甚至想要剪短头发,换掉长裙。
魏嘉鸣摸摸我的头发道:“阿余,你给自己压力太多了。陈医生只是说可能会有这样的情况,你知道你的情况并不能手术,手术之后的你需要长久的注射雄性激素,这会降低你的寿命,难道你只是想活个几年吗?”
他说的没错,只是因为这个才迟迟没有做手术,毕竟我这样的存在是有风险的。双性畸形并不是癌症,切除就好了。一旦手术我就得面临激素缺乏甚至得终生注射,这种人造的激素对身体负荷比较大,医生是建议我不要轻易动手术,除非是情况出现一个比较恶劣的发展。
建议我做保守治疗,定期检查,维持健康。
“阿余,你想做的事情我都会支持你,所以你不要这么心急。一切的一切都有我,我在。”
他抱住我,双手一用力,就将我轻松的抱离开地面。
我触摸着他光滑的肌肤,顺滑如丝绸。
“我们明天去医院看下,你不是一直担心自己呕吐是怀孕吗?做个详细的检查看下。”
“嗯。”
第二天。
我几乎彻夜未眠,第二天和魏嘉鸣一起去医院。
“血压偏低,红细胞也是过低,离正常值偏离了很多,平时都没有好好吃饭吗?”一个年纪有些大的医生对着我说道。
魏嘉鸣握住我的手,一只手放在我的肩膀上。他口吻含着心疼:“夏季到了,我太太的胃口不是很好,不是很爱吃饭。”
“过度贫血会经常呕吐,也容易昏倒,再怎么不爱吃饭,也要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不要以为自己年轻就可以乱来。”
一向高高在上的魏副总被医生指责也只能频频点头示好。
“是是,我会注意。”
医生抬头看了下魏嘉鸣:“心疼太太的话,就不应该让她这样辛苦。”
“是我的不好。”魏嘉鸣认错的也很快。
医生看了我一眼,然后看了看魏嘉鸣,便不再说话,开了药方,将卡还给我们。
“开了点补气血的药丸,记得定时吃。你太太的身体不是很好的样子,不好好养着是会有危险的。贫血也是能要人命的。”
魏嘉鸣郑重的点点头:“我知道了。”
我们离开诊室,临走之前我下意识的注意了一眼医生的铭牌,廖信。说真的,知道自己只是贫血之后,我轻松了很多。过于紧张都导致我有些手脚疲软。
魏嘉鸣神色有些阴郁:“阿余就这么的不想要生下我的孩子吗?”
这时候我才反应过来,我到底是被恐惧支配了许久,也隐隐盖过对魏嘉鸣的恐惧了。
“嘉鸣,如果你想要一个小孩子,我们可以离婚。”对,如果要一个孩子就离婚吧,生我是不可能的,代孕一个我是不支持的,另外一个我并没有卵子或者精子,因为都是畸形的,是没有存活率的。
换句话来说,我都无法拥有后代。
魏嘉鸣握住我的手,他的心情似乎很好又似乎很不好的样子。
我沉默不语。
就这样的我们沉默的去了公司,因为是上班时间倒也没人注意到我从魏嘉鸣的车上走下来。我快步头也不会的冲进教学楼,轻快的像只重回自由的小鸟。全然不看身后猎人的表情。
我回到办公室座位上。
“阿余你今天心情很好呀,发生什么好事了?”老大姐问我。
我笑笑:“没有,没有。只是困惑我的事情解决了,心头轻松了很多。”
要怎么说?我发现我没有怀孕,呕吐只是因为贫血,所以我开心的要飞起来了吗?
“对了,大姐,你上次说滨医哪个妇产科大夫比较好?我一个表姐习惯性流产,这次又怀了,天天提心吊胆,生怕一个咳嗽就没有了。”办公室里唯一的年轻男性问老大姐,因为老大姐这方面的接触比较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