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广寒目光向姜沉望去,其间的情绪数种,虚虚实实,却唯独没有惊讶。
“天底下敢对慕舆野如此挑衅的,也只有你姜沉一人了。”
掌中的刀是半途中从当铺新买的,霜刃皎洁,似乎还未饮过血,正映着一泓寂冷的弧光。
眼帘轻掀,唇畔已沾染上三分邪气,宛若十里东风撞开了茫茫月夜,春山雾散,竟令那张容色索然的面庞骤然鲜活起来。
指节细细描摹过刀身,姜沉垂下眸,淡淡笑道:“段楼主是脑袋不想要了么?”
段广寒闻言止步,见薛奉北仍是挡在姜沉身前,眉头紧皱。
那是一种近乎于保护的姿态,与薛奉北眉目间的肃冷截然不同。
段广寒以扇柄抵开薛奉北的手,轻轻笑了声。
“薛公子当日动手的时候,好像不是这样的。”
这一句话颇为意味深长,薛奉北却是分毫不为所动,冷冷道:“你对他做了什么?”
“没做什么,”段广寒笑容更盛,“不过是取了点无关紧要的东西。”
薛奉北终于变了脸色,回首望向姜沉略显苍白的唇色。
药血。
姜沉身上有两样东西最是遭人觊觎。
一样是魇骨,另一样则是药血。
魇骨虽然能够提升法器的品阶,却是一件极其邪门的体质。
魇族人受邪神诅咒,在成年以后,每逢初一与十五便会引发情.潮,在此时期与魇骨合欢,便能够掠夺去魇骨的天赋,成为受益者。
也正是因为此等缘故,姜沉才会选择修炼太清宫的心法。
而药血更是与姜沉的性命相连,取血时稍有不慎,便是危及性命。
薛奉北脑海中有了一瞬的空白。
那……姜沉又是怎么活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