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这副惺惺作态!
文仙玉冷笑了一声,讥讽道:“你我相看两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还装模作样什么?莫不是这府中有什么……”
话还未说完,眼前那个柔弱得令人垂怜的女子便幽幽的说:“姐姐操心的还是这样多,不知……三殿下是否领情?”
“你!”
“妹妹先行了。”
江月宴敷衍的行了个礼,便带着婢女和书童进府。
若放在平日,文仙玉自是咽不下这口气,可眼见来到相府的马车愈来愈多,若不巧叫三殿下瞧见了,那才是着了江小贱人的道!
待她怒气冲冲的进府后,一直停在角落里的马车才徐徐驶到相府的大门口。
念双率先下了马车,转头搀扶自家小姐时,没忍住吐槽:“她们二人争执,咱们避什么呀?还能怕了她们不成?”
“非是怕了。”
司无瑕扶着她的手下来,望向敞开的相府大门,“只是不想与她们有过多纠葛罢了。”
圣上虽年迈,身体也不算康健,但只要活着一天,便见不得武官与文官走得过近,这是忌讳,无论何时何地都不能忘。
念双受不了这样憋屈,一路上没少叨叨。
好不容易找到了住处,竟又碰到那对冤家,因为一间屋子闹得不可开交。
谁能料想到,堂堂文家大小姐,此刻不顾形象,与江月宴身边的婢女打得难解难分。
真是没眼看……
司无瑕不愿多管闲事,转身便要去别处。
谁料文仙玉突然喊道:“喂!那个谁,你跑什么?还不快来帮我抓住这贱婢!”
文家在京城的影响力,的确算是一呼百应。
但她并不想买账。
所以只是停住了脚步,回眸静静的看着那人。
这让文仙玉一下子瞧清了她的面孔,笑了:“当是谁呢,原来是司家的小丫头片子,我还以为司家都是莽夫,不善读书呢。”
司家与文家在朝廷上不对付,连带着两家小辈也不和睦,此景是常有的事。
可叹她这把年纪,还要与一小孩逞口舌之争。
司无瑕拨弄了一下碎发,侃侃而谈:“文家是书香门第,也没见我大哥当年中榜时,贵府的公子们得个第二什么的……”
大话吹嘘得倒人尽皆知。
结果落榜后,愣是打了整整三年的脸。
江月宴闻言联想了半刻,不禁扑哧笑出声来,气得文仙玉半天说不出话来,等回过神来,竟打算抓花她的脸泄愤。
这可就不好玩了。
她悄然退到门外,说道:“姐姐既然喜欢这间屋子,那妹妹让给姐姐便是,毕竟……不是谁都喜欢捡旁人剩下的。”
结果可想而知。
文大小姐气得险些就掀翻了这屋子。
虽说只是险些,但确实狼藉一片不能住人了,最后这间屋子,竟是谁也没住成。
司无瑕看了会儿热闹,便转头寻了个清净之地。
念双跟在后头不停搓臂,像进了阎王府似的,左瞧右瞧:“小姐,咱们挑这么个鬼地方做什么?分明有更好的……”
这里怎么看,都与‘人烟’二字搭不上边。
“好又如何?”
司无瑕望着眼前的竹屋,淡声道:“一旦与人争了,再好的东西也不是自己的。”
活了一世才知,有些东西若是能被争抢……
那不要也罢。
“这……”
念双听得稀里糊涂,“好东西自然人人惦记,若都不争不抢,不就便宜旁人了吗?”
更何况生而为人,怎么可能处处都拱手相让。
小姐这是哪门子歪理啊?
碎碎念声虽小,但却叫身边的姑娘听了个仔细。
司无瑕轻笑了一声,慢悠悠的走向竹屋:“傻丫头,我说的不是那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