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岁桉肉眼可见的不对劲儿,饶是顾淮景再迟钝不过此时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儿。
“怎么了,怎么了,怎么这还说哭就哭了,是有人欺负你了?”
很明显的虞岁桉突然地眼泪让顾淮景手足无措,他抄起手帕胡乱就往虞岁桉脸上抹:“别啊,别哭,一段时间不见,倒是矫情不少。”
说完又觉得此话好像略微有些不好,又干巴巴的补救:“不过没关系,这皇宫今天我说了算,谁欺负你都不行,我都给你找回场子。”
这话说出来,听着顾淮景倒不像是个皇子,倒像是个街上厮混的大汉,与他这文质彬彬的书生长相半点不相符。
虞岁桉本来触景生情,感伤的不得了,被这么大哥大似的维护着还是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她这好友虽是一别经年,到时还和上辈子一样一如既往地未免也太憨了。
饶是如此伤春惜时的光景,也忍不住发笑想逗逗他。
“对啊,我今日进宫,确实心情不佳叫人惹恼了,我说出来你真替我找回场子?”
顾淮景本来就愁虞岁桉哄不好,听她这样说,当然是自告奋勇:“当然,我说的话,一言既出八匹马都难追。”
虞岁桉定定看向他,幽幽的说:“听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
看着虞岁桉眼神里一闪而过的狡黠,顾淮景深觉大事不妙,每次她一想干什么事儿坑他就露出这副表情,这次……
只听虞岁桉漫不经心的开口:“今天本小姐不高兴,太子惹的,你去给我找场子找到我高兴为止。”
此言一出顾淮景喉头一哽,顿时憋得脸红耳赤,他就知道这个虞岁桉没安好心,哼,竟然让他……让他去三哥那儿找场子?
她明知道他从小被寄养在皇后膝下跟太子一同长大,不是真兄弟胜似亲兄弟,他从小最听三哥的话。
而且这丫头自己不是也每日围着大哥转?还说这话捉弄他。
“三、三哥?”顾淮景说话都结巴:“三哥能怎么你?难道不是你怎么了我大哥?”
整个京城都知道护国公府虞大小姐对当今太子情有独钟,一见钟情。
这下换虞岁桉一口老血哽在心头,瞧瞧这说的是什么话,她能怎么着顾承允,说的她像个强抢民女的恶霸一样,而且……
“我早不喜欢顾承允了,当时看上他是我年少不懂事,一时猪油蒙了心,现在猪油被冲走了我脑子清楚了,就不喜欢了。”
顾淮景:……
疯了真是疯了,喜欢三哥就直说嘛,老是这么扭扭捏捏的藏着揣着不敢认,没想到这娇羞的少女情怀有一天也会落在虞岁桉的身上。
他十分敷衍的答复:“好好,我知道了,知道了。不过不是大哥欺负的你,那到底是谁啊,惹你这么不高兴。”
虞岁桉看他这一副‘我懂我都懂’的表情就知道他一定是会错了意,虽然不知道是会错了什么意,总之不是什么好意。
她无语扶额,脑壳儿有点疼,也懒得在和顾淮景扯皮,讲今天发生的事情大致讲述了一遍。
“什么?郁珩又被人欺负啦?”顾淮景两眼瞪圆,大叫一声震的虞岁桉耳鸣嗡嗡,窗外鸟雀都被吓飞了好几个。
她不悦的瞪眼警告,这嗓门这气沉丹田发自内心的努吼,像清河街卖猪肉的那个彪形大汉,一点皇子的样子都没有。
顾淮景也后知后觉发觉自己的反应着实有些太过,讪讪有些尴尬。
“虽然父皇确实不怎么管郁珩,出了那则传言之后就一直将他弃置冷宫,但毕竟……”
他深叹一口气:“好歹郁珩也是个皇子。”
虞岁桉跟着顾淮景也深深叹一口气,不过她感慨的不是郁珩的现在的经历,而是感叹以后他凯旋归来战神之名传遍整个大周,手握大权时的风光无限。
内心不由得评论一句:当真是莫欺少年穷!
任谁也想不到几年后朝堂之上的郁珩是如此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稍微抖一抖大周都得震三震,其巅峰时期甚至连顾承允都要避其锋芒,敬而远之。
他一人之力不可谓不大。
只是……
她一把勒住顾淮景的脖颈,将他半桎梏在腰间:“前些日子游街你吃霸王餐将我一人滞留在玉春楼,坑了我两锭白银。”
顾淮景被她勒着哎呦哎呦直叫唤,视线晃晃悠悠全是木地板,虞岁桉置若罔闻,却顾自红了眼眶:“我还没找你算账,欠我的你可得记得还。”
所以,顾淮景,欠我这么多。
这辈子好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