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景希懵里懵懂地走了,陆昀回身,脸上的和善就全卸了个干净。
陆禹臣早被他的人控制在某辆轿车里,连饭也不给送,饿得从未吃过苦的小少爷前心贴后背,难受得要命。
偏偏他们保镖是可以轮流去吃饭的,陆禹臣嗅到他们身上淡淡的食物味道,只觉得口水都要流到胸口了。
陆禹臣骂了骂了,反抗也反抗了,可惜都收效甚危,至于手机,早就在他第一次掏出来的时候就被缴获,正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陆昀过来的时候,他正骂完一轮,口干舌燥,喉咙渴得要冒烟,这些保镖却连口水也不给他喝,气得他差点当场去世。
陆昀看他被饿得蔫蔫的,活像被霜打了的茄子,冷声道:“非洲分部还缺个管事的,你回去收拾收拾,明天就过去吧。”
陆禹臣活像个哑火了的机关枪,顿时只剩下关机了,噎了半天,才颤声说:“陆昀,你也太狠了吧?”
抢了他老婆不说,现在还要把他流放?
陆昀面无表情地盯着他,陆禹臣猛然想起他是狼基因返祖人,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舌头打结地说:“你,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是你侄子!”
陆昀:“哦。现在知道你是我侄子了?刚才怎么不叫人?”
陆禹臣莫明其妙。
他刚才强忍着不舒服,还是有叫他“小叔”的啊。怎么……他似乎反应过来什么,难以置信地瞪着陆昀:“你让我叫喻景希‘婶婶’?”
陆昀浓眉微皱:“叫什么‘婶婶’?他又不是女的。”
似乎也觉得不这么叫确实不好叫,在陆禹臣被噎了个半死之时,他补了句:“景希是男的,你叫他婶婶不合适,就按着我的辈份,也叫他叔叔吧。”
陆禹臣彻底被噎死了。
让他叫喻景希叔叔?是陆昀疯了,还是他疯了?
陆昀似乎也并不真想听他叫这么声便宜叔叔,说完这话,就让人把手机还给他:“行了,回去收拾行李吧。调令我会让付辉补给你。安心去吧,乖侄子。”
陆禹臣一口老血都要喷出来,他张嘴想控诉他,想怒骂他,在陆昀冰冷的如同猛兽看猎物般的目光扫过来时,所有的愤怒与不满又全部化为乌有。
陆昀是头狼,即使什么都不做,只是用他狼性的目光看上一眼,都能让人双腿打颤。
陆禹臣不敢与他正面对抗,夺过手机就滚下车,落荒而逃。
付辉担心地问:“陆董,把陆少送去非洲,是不是不太妥当?”
陆昀闭了闭眼,朝他一伸手,接过胃药一口吞进肚,才低声道:“我何尝不知道送他去非洲只是治标不治本,他随时可能回来?可我爸当了一辈子的老好人,总不能晚节不保,让名声坏在我手里。”
付辉适时送上温水,陆昀却摆手表示不用。
他换了个姿势坐稳,打开电脑,吩咐道:“回公司。”
几天后,喻景希在例行通话的时候得知,婚礼时间定在了一月的某个周末。他翻了翻日历,发现那天是小年,不由一怔。
小年后的那一天,就是他母亲喻丽的农历生日。
喻景希的呼吸微滞,被陆昀捕捉到了:“怎么,那天不方便?”
喻景希忙摇头,反应过来对方看不到,忙说:“没有。你看着来就可以。”
陆昀:“嗯。既然婚期定了,得请家人来。你舅家那边什么时候方便我们上门?”
喻景希:……
一般说来,不是先双方长辈互相拜访,再确定婚期,再办理登记的吗?他们的流程好像全反了啊。
喻景希说:“等我先跟他们说一声吧,再跟你说,好吗?”
陆昀也默了默:“我以为他们知道了。”
结婚要的证件,得从家里拿。
现在看来,喻景希的户口是由他单独保管的。是因为上大学迁出来的?还是从来就没迁进去?
陆昀垂了眼帘,状若无事道:“不然这样,我陪你一起过去吧。”
喻景希忙道:“不用了,我自己去说就行。”
陆昀也不强求:“好。”随即又道,“明天是周末,你回家吗?”
喻景希刚想说,他暂时不回舅家,这件事他得准备好说辞再向家人讲,很快反应过来,陆昀说的“家”,并不是指舅舅喻斌的家里,那一间由表弟的书房临时给他用的小屋。
是指陆昀的住处。
喻景希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做足了心理准备,才说出一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