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当一个人在想另一个人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的吗?
茶饭之时有所思,入寐之时有所梦;时常看到那人的影子,眨眼间却又消失不见;总是能回想起在一起的点点滴滴,自顾自的傻笑,磨刀误了砍柴。
“度日如年啊。”
我不能让日子过得这么煎熬,想要做些事情来什么打发时间,但是又不知道该做什么。
樱望喜欢樱花,也喜欢首饰,我找来一截很好的樱木,打算用来做一个发簪,然后把她的头发盘起,为她亲手插上。
我手里的刻刀不停,刻刀下的花纹正是我想象中的样子。
我用砖粉把发簪细细打磨,最后用油布反复擦拭,我想这根发簪戴在樱望的头上会很美。
夜晚,我坐在樱花树下吹起了埙,曲子是樱望教我的《和风春色》。
曲声婉转,低音处无丝毫沉重,高音顺畅自然,恰如春风和煦,温柔畅快。
这时,远处同样有埙声响起,与我相互应合。
我的心跳因激动而加快,手开始有些颤抖,我知道一定是她。
在外那么久了,思念也没有觉得那么剧烈,怎么回了家,一天不见就觉得度日如年。
“人真是个奇怪的东西。”
我站起身往外走,嘴里还在吹奏着。
跟着声音而一步一步,一曲恰好完毕,我在门前街道的转角,恰好和她相逢。
月光下她肤如凝脂,笑颜如花,晚风散开她的鬓角,人就站在那里,亭亭玉立。
“樱望……”我轻声呼唤。
“傻瓜,有没有想我。”
我紧紧将她揽在怀里,一刻都不想放手,“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回到家看见你不在,桌子上厚厚的一层灰尘,你知不知道我当时吓坏了。我翻遍家里每个角落,可是都找不到你,我甚至连柜子里面都翻找了………”
我正自伤感抒情,这丫头片子竟然不合时宜的笑瘫在我怀里。
我撒开手,故作生气的样子问樱望:“我担心你这件事,有那么好笑吗?”
樱望依旧“咯咯咯咯”笑个不停。
“我怀疑你有些傻,我人都走了好几天了,还在外面锁了门,我又怎么可能会在柜子里呢?”
我这张脸瞬间觉得有些发烫,含糊的解释道:“我当时急坏了嘛,就没想这么多,之后我还把城里所有你可能去的地方都找了一遍。”
就是如此,一个女人陷入爱情中会变傻,男人也会的啊。
樱望皱紧小鼻子,用手指头点着我的额头,嘲笑道:“男人呐,一旦陷入了情感,脑子里的那些大聪明,都跟着脑子一起飞走喽~。”
我拿手指头在她额头上轻轻弹了个脑瓜崩,也学着她皱鼻子笑了,“你怎么提前回来了。”
“想你呗,就早点偷跑出来嘛。”
“你不怕你爹来抓你?”
“嘻嘻,我买了两张船票,明天早上的,天涯海角的,他去哪儿找我们。”
“去哪里的船票?”
“你不用管了,反正就是很好的地方,到时候他们谁也找不到我们俩。”
“嗯,好。以后就我们俩,一直到老。”
“就我们俩多没意思,你不要孩子?”
“要,今晚就要,要好多好多。”
我们相互对视,她的眼里,我的眼里,满眼都是“你”。
月光下,樱望的小脸蛋从如羊脂玉般白皙,瞬间变成粉红色,就好像樱花般美丽。
我粗糙的掌心摸着樱望的小脸,感受着切实的温度。
我说:“明天早上就要出发了,今晚去山上给两棵小树浇浇水吧。”
樱望掐着手指头,低头声音轻细的“嗯”了一声。
“你先乖乖在这里等我,我回去拿洒水壶。”说完,我转身往家跑。
回到家,我先是去了卧房里,从樱望的梳妆台上拿过梳子。
其实刚才在外面的时候,我就想为樱望盘发,但又想起没拿梳子。等给两棵小树浇完水,我就在山上映着月光为她盘发。
我把发簪跟木梳用丝帕裹在一起,放进怀里,随手拿上洒水壶后就出了家门。
月光白的扎心,白的照在身上如晴天霹雳。
水壶不自觉的从手里脱落,掉在地上很慢、很响、很刺耳。
我不敢相信,觉得一切都好像是梦。
我想抬腿,腿就像是有千斤重。
我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自己在哪,要干什么。
只知道,在路尽头的转角处,我心爱的女人倒在血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