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凶手会武功,窦子奇有些紧张了,凝眉道:“既然凶手会武功,那这案子就要小心了,我看不如回去上报,让上头派几个高手来协助咱们一起查。”
“不急。”杨开正挥了挥手:“窦子奇,你我虽是世家子弟,但将来要想在京城站稳脚跟,却还得凭自己的真本事。况且咱们已经在正武司干了一年,也算是有些名气,如果遇到点小事就慌慌张张的跑回去找救兵,难免会让一些人说闲话的。”
“可凶手会武功啊,万一那凶手的武功比咱们还高,那咱们去缉凶不是太冒险了?”
“你先别慌嘛,我且问你,假如你是凶手,你能做到这个地步吗?”
杨开正抬手指了指两名死者。
窦子奇眉梢一扬,面上颓色尽去,抬头挺胸道:“以我的身法和刀法的速度,做到这种地步,很容易。”
“那不就得了,凶手虽然会武功,但未必比咱们武功高啊。”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早上那报案的卖酒老伯说了,这驿馆里死了五人,眼下馆堂只有两名死者,想来那剩下的三人应该死在里屋,咱们先进去看看还有什么线索,要是有把握,咱们就自己动手解决,这样破案后功劳也分不到别人的头上。”
“哦~~”听了这话,窦子奇哦的声音拉的很长,他斜眼看着杨开正,鄙视道:“杨开正啊杨开正,你整天把人命关天挂在嘴边,办案子比谁都积极,其实你心里惦记的还不是吏部的那本功劳册!”
杨开正嘿了一声,正色道:“窦子奇,话可不能乱说,你可别忘了,破了案你也能分得一半功劳的,我这么努力的破案也是为了你的前途着想啊!”
“我呸!为我着想个屁啊,就你我还不知道,你不就是想把吏部的功劳本填满,好早日升迁,摆脱这捕头的臭差事么!”
杨开正眉头一挑,不愉道:“窦子奇,就算我有你说的这个心,可我一不偷二不抢,三不靠家族帮忙,我自己赚足功劳按朝廷立的规矩升迁那是我的本事,再说了,你窦子奇就真的是淡泊名利了?窦子奇啊窦子奇,我看你是傻了吧!明年开春你可就要和薛家小姐成亲了,难道你要顶着一个捕快的名头去迎亲吗?人家薛小姐可是户部尚书的千金,你就凭着捕快的身份去迎娶人家,你也不嫌丢人啊!”
听了这话,窦子奇啊的一声惊呼,如遭雷击。
“算一算,吏部的功劳本也就差那么两三笔,咱们就够资格领六部的从九品缺职了,虽然只是芝麻官,但总归入了品。不过你窦子奇都不急的话,我还急什么呢?我看咱们这就回城吧!让上面另派高人来查,反正刑部能人多的是,也不怕破不了案。我呢这就回去睡大觉了,免得有人嚼舌根,说我假仁假义,破案只为贪图功名。”
杨开正摇头叹气,装模作样的挥了挥手,说着话,转身就朝外走。
“别啊!”窦子奇急了,一个箭步拦在杨开正身前,低着头支支吾吾,憨道:“刚刚……是我的不是,你……你别走嘛,把案子断了,就算凶手是江湖上的人,我也未必就拿不住他。还是老规矩,你断案,我抓人,功劳一人一半。”
杨开正冷哼一声,偏过头去。
窦子奇急道:“杨开正,你咋这般小气,我这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不就是说话直了点吗。”
“你这是说话直的问题吗?”
“好好好,是我说话不过脑子,行了吧?还要我怎么说呢?”
“罢了,我大人不计小人过,不和你一般计较!”
杨开正笑嘿嘿的拍了拍窦子奇的肩膀,大摇大摆的转身朝着驿馆的里屋去了。
窦子奇撇着嘴,对着杨开正的后背做了个凶恶的表情,也跟了上去。
驿馆里屋内,靠墙摆着五个装衣服的木箱,其中有两个木箱打开,里面的衣服有被翻动过的痕迹。
而在五个木箱的对面,横着一张长方木塌,木塌上铺着四床薄被,有两名差役倒在榻上,这两人和馆堂里被害的那两名差役一样,都是颈喉被割,而且腰间的佩刀同样插在刀鞘中,没来得及抽出来。
另外还有一名死者,死状有些不同,这人穿着驿丞的官服,背靠着墙坐在榻上,他腰间并无佩刀,双目被爆,满脸的血迹,胸膛更有一处醒目的致命伤口。
见到这番惨状,即使杨开正和窦子奇断过不少刑案,仍是有些心惊。
杨开正定了定神,扫了眼屋内的物事,走到木塌旁,对那两名被割喉的差役稍作检查,便把注意力集中在那背爆双目的尸体上,走上前去拿起死者的右手仔细省视。
“死者两脉淤塞,没有练过内功,不过他掌心的老茧异乎寻常的厚,臂骨也比常人粗壮,想来是练过一些外功的。看他的穿着,该是这驿馆的驿丞。”
杨开正查看过死者的右手后,便去拿死者的左手,不料死者的左手下竟掩着一把折弯的短匕。
这短匕的匕刃从中间弯曲,折成了L状,像是受两股大力拉扯而成。
杨开正面色惊疑,拿起匕首仔细端详一番,再去查看死者的左手,发现其左手掌心处有一道很深的被匕首割伤的伤口。
“凶手的功力并不高,至少不会比你我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