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王正沉思时,雷鸣拖着个内庭打扮的小太监闯入人群。
雷鸣把小太监往地上一扔,单膝跪地行礼,面色严肃地望向顺帝:“启禀圣上,此人方才在人群中释放暗器,直指朝阳殿下。”
“就是这枚‘铁叶子’!”
雷鸣一抬手,众人纷纷望向他指间夹的那枚“铁叶子”。
而作为遇刺当事人的孙绎,此时正双目微沉,眸光似有若无地瞥向雷鸣以及他脚边仰倒的年轻太监。——这小太监所穿的衣裳有内官监绣纹,用的暗器是“铁叶子”。
内官监,是属于东厂的势力;铁叶子,是东厂的专用暗器。
今日这场刺杀,矛头指向哪里自是不言而喻!
顺帝一拍桌子,怒道:“孙绎不是正好在宫里养伤吗?召他前来!”
……
徐朝阳舞剑舞到半中间忽然眼睛一闭一睁出现在孙绎榻上时,整个人都是懵的。换过来还不到一炷香的时辰,父皇忽然又派人“请”自己过去时,她整个人也是懵的。
“几位可知圣上唤杂家前去太和殿……何事之有?”
今日来传唤的人不是内庭太监,而是四名雷鸣旗下的锦衣护卫。这四人皆是铁着一张阎王脸,徐朝阳问他们话都得赔着小心。
四个人冷脸不答,更让人心中没底。
不过……
想想孙绎本人就在太和殿,出了事肯定有他兜着!思及此,徐朝阳才稍微松了松心,跟随四名锦衣卫前往太和殿。
一到太和殿,徐朝阳左顾右盼了一番。
果然看到孙绎正在不远环抱双臂站着,“自己”那娇艳的圆脸上,神情格外冷凝。
“孙绎,你可知罪?”
谁料顺帝开口便是问罪。
对今日之事毫无知觉得徐朝阳又盯着孙绎看了几眼,发现他丝毫没有为自己辩解几句的意思,只好硬着头皮回话:“陛下恕罪,臣……不知。”
“不知?”
这般僵硬迟钝的姿态,更让顺帝疑心“孙绎”心里头藏了事儿。
想起最近西厂兴建,这孙绎竟还耍起了性子,一连告假好几日不去上朝。好不容易假期结束,他又非说宁远侯府派刺客害他,闹上了宁远侯府的大门。
虽然宁远候那边还没审问,但光凭孙绎近些日子的放肆行为,再加上今日内官监出事……
着实应当教训教训,以示惩戒!
顺帝于是彻底冷下面容,语气沉沉:“既然想不明白,那就挨顿板子,直到你想起来为止。”
“???”
莫说徐朝阳从未挨过板子,便是孙绎这一届司礼监秉笔,也早就从多年前开始就再也没尝过挨板子的滋味儿了。
这可遭不住啊!
慌乱之下,徐朝阳在人群中寻觅“孙绎”的身影。
忽地,她眼前一黑。
再一睁眼就换回到了自己身上。
身侧高贵妃轻轻拉着徐朝阳的手,秀眉拧成了一个川字,声线微凉:“这孙绎近来究竟发的什么疯?”
“都这般时候了,他不好好寻思怎么跟皇上解释,反倒一个劲儿地不知道往哪便瞟!依本宫所见,倘若他再继续如此……也就没有继续提携的必要了。”
一个宦官而已,对高贵妃来说不过是帮助徐烨和自己攀向高位的工具罢了。
若是不好用了,随手扔掉即可。
但徐朝阳可不这么认为!
眼见着真正的孙绎已经被人左右架上了刑讯架准备挨板子,她慌忙挣开母妃的手,一个健步冲上前去冲着顺帝行了个大礼:“父皇,有话好说,有话好商量!”
“孙公公这是犯了什么大错,何至于遭受这般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