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换沈清韵嘴角抽了抽,这煊德帝实在忒不要脸。还是立马在脸上堆起娇羞的的笑容“皇~上~”声音腥甜腻的着实让沈清韵自己都恶心了一把。然而在看到煊德帝如坐春风没有丝毫不适的样子后,沈清韵在心底暗道了一声佩服,大概是听多了免疫吧。怎么突然有些怜悯起煊德帝来了呢。 在无耻一途上沈清韵自觉道行尚浅,斗不过煊德帝,十分有自知之明的主动换了话题“听闻贵姬娘娘当年是以一舞惊艳皇上,荣获圣宠的。”都是出来做替身的,你会跳,我不会跳啊?! 煊德帝的脸色却阴沉下来,挑眉“你也会跳?” 沈清韵察觉到气氛不对,立马改口“嫔妾不会。” 煊德帝伸手捏住沈清韵的下巴抬起她的脸强迫她仰视着他,端详了一会儿,沉沉的说:“朕上次就同你说过了,不许再学她。” 原来上回昏过去前没听到的是这句啊。难道煊德帝心头这白月光已经进化到不允许触碰的地步了?还是自己学得太不像画虎不成反类犬惹煊德帝烦了?沈清韵暗自扶额,最大的金手指就这么莫名其妙的不翼而飞了?亏她苦练这么多年。 煊德帝松开沈清韵的下巴,白皙的肌肤上出现两道刺眼的红痕,煊德帝看得有些内疚,自己确实捏的太狠了些。“你不必跟朕拐弯抹角的引出什么话题,直说吧。” 沈清韵低头,原本还想先借跳舞哄得煊德帝开心了,再由舞蹈引申到珍贵姬的家室上,如今这前面两步都省了叫她直入主题,也算是省去了不少功夫。 退后两步跪在地上,稳声说:“沈婉仪送给贵姬娘娘的脂粉是未进宫前由家母置办的,给各宫娘娘都备了一份,沈婉仪进宫后由奴才一齐送到各位娘娘宫中的,沈婉仪并不知道脂粉会分别被送到哪里,甚至都未曾经手过,更不要提预谋谋害皇嗣。” “珍贵姬家中是江南望族,日用妆品南北差异巨大。听闻皇上还未登大宝时,贵姬娘娘在王府的第一年曾严重过敏,想必娘娘不会以身试险,尝试沈婉仪送的脂粉。而脂粉中所含麝香微乎其微,又尘封盒中,实在难以对贵姬娘娘造成伤害。” 煊德帝微笑“那依你之见珍贵姬的滑胎征兆是子虚乌有还是空穴来风啊?”面上如沐春风,话却问的狠辣。 沈清韵镇定的回答:“初夏天气闷热,贵姬娘娘又喜熏香,故而可能造成脉象不稳。” 煊德帝继续微笑“那依你之见脂粉里的麝香是太医误断还是无中生有啊?” 正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沈清韵看煊德帝的话问得越发很辣,急忙正色道:“嫔妾方才所言都是班门弄斧,皇上英明神武,想必心中早有圣断。”略略沉吟又道“至于麝香,嫔妾愚钝,还要皇上圣断。” 沈清韵只想帮沈清婉洗脱嫌疑就行,至于这往不往下查,要不要一不小心牵扯到什么关键人物,那是煊德帝的事。 “朕不曾想过沈三小姐还有查案的本事呢。”煊德帝瞟了一眼沈清韵淡淡的道。 沈清韵低着头默默跪着,煊德帝这可不是在夸自己呢。 “常健。”煊德帝喊了一声,常公公就伏着身进来“请皇后过来一趟。” “嗻”常公公应声退下,末了瞟了一眼老实跪着的沈清韵暗叹,沈更衣当真不简单啊。 常公公走了,养心殿里又只剩煊德帝与沈清韵两人,没什么话可说的了,空气一时静谧的有些尴尬。好在常公公办事利落,不一会儿皇后就来了,不然沈清韵非被压抑死不可。 看见沈清韵,皇后的脚步明显顿了一下,心中升起不悦,但很快恢复如常,走到沈清韵前一步行礼。“臣妾参见皇上。”礼行到一半,煊德帝就将她扶起来。 沈清韵跪在那鼻子莫名酸了一下。 “沈婉仪的案子皇后查得如何了?” 皇后南宫沁刚进来看到沈清韵时就知道今儿晚上时冲这事来的,却不知道两人风向如何,只微笑道“臣妾也才刚有个眉目。” “朕瞧着沈更衣在此道颇有见解,让她协助皇后如何?” 南宫沁扯了扯嘴角,从煊德帝脸上也看不出个喜怒,只好本分说“臣妾单凭皇上安排。” “唔”煊德帝沉吟一声“沈更衣跪安吧,那明日一早去皇后那报道。” “是。”沈清韵应声“嫔妾告退。” 出了养心殿沈清韵长舒一口气,看这意思沈清婉算是保住了,帝后遣开她无非就是商讨商讨事情的规模问题,不是她该操心的了。 嘚瑟的带着夏徽起驾,呸!走路回宫。 在回宫的漫漫长路上,走着走着沈清韵突然听到身后似乎有人叫她,回头看见大喘着追过来的常公公。“沈小主,皇上让您把披风穿好。” 沈清韵才想起来自己还是这幅妖艳贱货的打扮,讪笑着让夏徽从常公公手里接过披风给她穿上,福了福身,也是谢他白天长乐宫中的提醒“有劳公公了。” 常健忙侧身避过这一礼,满脸堆笑的说:“不敢当,不敢当。奴才只望小主哪日飞黄腾达了能不忘提携奴才一二。” 沈清韵微笑“借公公吉言。” 正欲重新踏上漫漫回宫路,突然想到什么,笑着对常健说:“还要劳烦公公替我给皇上带句话。”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养心殿内,泛拂香炉烟,隐映斧藻屏。 “皇后以为如何?”煊德帝低沉的声音在袅袅香烟中更显深沉。 “臣妾以为新旧更迭,正是用人之际。”南宫沁声音平稳,眉目清朗。 煊德帝伸手握住南宫沁保养得宜的手,拇指在那玉脂般的手背上轻轻摩挲,眸光暗暗不知在思索什么,半盏茶的功夫“就按皇后的意思办吧。” “是。”南宫沁答,这件事就算定下了。空气一时静谧,南宫沁垂眸,纠结之下还是开口“皇上,可要臣妾侍候就寝?” 煊德帝今晚的性致实在是跌宕起伏了些,再想到皇后床上木头人儿一般的样子,原本就垂死的小火苗顿时灭了个透彻。笑着安抚道“朕国事繁忙,还要政务要理。月初再去凤仪宫探望皇后。” 南宫沁轻咬下唇,望了眼一派正气的煊德帝,福身道:“臣妾告退。” 守在养心殿外的常健眼见皇后出来坐上步辇,堆了笑迎上去“奴才恭送皇后娘娘。” “常公公在皇上身前侍奉,要替本宫叮嘱莫要太过操劳。”南宫沁目不斜视的吩咐到“起驾。” 凤辇走远,常公公提着眉摇了摇头,可怜天下皇后心啊。甩了把拂尘,常公公颠颠的往养心殿里走,他这还有话要带呢。 常公公一进去发现煊德帝正神情倦倦百无聊赖的坐在榻上,正是个带话的好时机。 煊德帝见常健进来自行开启唠嗑模式“穿好了?” “是,沈小主将自己裹得十分严实。” 煊德帝唔了一声,没话可找了。 “沈小主托奴才给皇上带句话。”伴君如伴虎,在皇上身边最重要的就是揣摩圣意。虽然煊德帝面上波澜不惊,但以常公公多年观察煊德帝面部肌肉的功力,他确信在煊德帝的眼睛里看见了兴致盎然。 “若是皇上得空了,又有些兴致,还请去嫔妾那儿赏赏您觉得好看的,那种舞。”这话说得三分娇嗔,三分暗喻,三分勾引,常公公学的可谓淋漓极致。还有一分是啥?常公公表示天太黑没get到。 常公公确信自己看到煊德帝面部肌肉猛烈的抽动了几下,常公公暗自惊疑,这话听着没错啊,难道是自己揣错了? “做什么鹦鹉学舌!退下吧。” 趁着天子动怒前,常公公福至心灵的急忙应声退下。看来这沈小主的话以后还是不能乱带的。不过他怎么在刚刚煊德帝的训斥中品出了一丝娇羞的味道呢?一定是错觉。 一夜无话。 翌日一早,沈清韵就跑到凤仪宫里等着。头一点一点的打着瞌睡,约么点了几十下,皇后的贴身侍女念慈来叫她“娘娘刚起,请小主进去侍候。” 沈清韵就跟着她进了内室,从前远远地看着只觉得皇后雍容,今天这么一瞧,洗尽铅华到底岁月不饶人啊。“参见皇后娘娘。”沈清韵行礼。南宫沁叫起。 说是进来侍候,其实也就是看着奴才们侍候,南宫沁有一搭没一搭的与沈清韵聊些闲话家常。 “沈国公是朝廷栋梁国之重臣。” 沈清韵微笑“娘娘过誉了。” “江南鱼米之乡,是国库的重要来源,文人墨客,是朝廷的人才来源。” 这意思沈清韵明白,这意思朝廷需要她爹,也需要珍贵姬她爹,不会动沈清婉,也自然不会动珍贵姬。皇后这么说可不是在向她征求意见,微笑道:“是。” “皇上夸你钟灵毓秀,本宫今儿瞧着也是如此。”南宫沁笑得慈善。 沈清韵可不觉得煊德帝对她能用上“钟灵毓秀”这么好的词,但还是乖乖的冲南宫沁说“谢娘娘称赞,嫔妾愧不敢当。” 一番话说下来皇后也梳洗妥当,这会子也到了接受各宫妃嫔参拜的时候。沈清韵自知位分太低,没她站的地儿,福至心灵的向告了退。 再次踏上漫漫回宫路,沈清韵对步辇的怨念越来越深。叹气,也不知道昨儿晚上常公公的话带的怎么样了。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努力求步辇。 原本晚上就折腾的够累,今儿又赶早去皇后宫里,算下来一晚上没睡两个时辰。沈清韵一回到长乐宫到头就睡,睡得昏天暗地,一觉饿醒,已是未时。 一睁眼看见的竟是沈清婉,沈清婉一见她醒来,就嗷嗷的扑上来哭诉。 说是鸿宁殿的奴才不慎将自己活血化瘀的药膏混在脂粉里了,杖毙了几个奴才就算事必了,一解了禁足,就跑到这来找她了。 “在家里不懂事,进了宫才发现还是妹妹对我最好了,从前都是我误会妹妹了呜呜…” 沈清韵好笑的轻拍着沈清婉的后背安抚,心道,从前你可没误会我。 正姐妹情深互诉衷肠的时候,突然听到外间有太监朗声宣到“圣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