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挽之与成予一同回城,成予借那套粗布衣服,扮做她的小厮。到城门处,两人方知,原来昨夜侯府中下了指令,说近来京中不太平,凡出入城门之人,都需经过仔细盘查,就连城中,也会不定期派人搜查。想来,是因成予越狱的缘故。
守城之人不识得成予,所以尽管,他就在他们眼前,他们也没看出端倪。孟挽之与成予回到下榻的客栈,一来因他身上有伤,二来也因局势属实紧张,接下来几日,孟挽之未采取任何行动。成予亦索性安安稳稳地养起伤来。
时间流淌得就像春水,细细长长又清澈温良,若是在冥界,这段时光不过弹指一挥,可到人间却是日升日落,潮起潮平。孟挽之和成予相依为命,看在朔光和可离眼里,就像一对平凡的夫妻,旅居京城,相扶相持。
对此,可离极为不满,她来人间冲的是双魂背后的惊天阴谋,还指望着自己能够救人世于水火,做个顶天立地的英雄。却未想,来几日,就看着孟挽之过了几日平平无奇的日子。
这日,夜深,孟挽之与成予都入睡了,可离趴在孟挽之房间的窗户边,叹气:“朔光,你说,我们是不是找错人了?这孟挽之身上,可是半点线索都没有!”
有只飞蛾扑来,可离伸手一抓,就将它抓住了。朔光落坐在她身边,说:“应该不会错,那日被无常勾去灯影居的,确实是孟挽之没错!”
“那怎么这么久了,她都没什么怪异行径?”可离说,她张开掌,看着飞蛾扑棱翅膀,展翅飞走,“也没见什么奇怪的人,也没做什么奇怪的事,总不能那幕后人费尽周折做出双魂,就只是为让她替代孟挽之过完这一生吧?”
“应该不会!”朔光说,双魂难做,且背离天道,若非术法高强且离经叛道之人,不会甘冒此不韪,既然那人甘愿违逆天规,做出双魂,他就一定会有更为宏大的目的,只不过,这个目的到底是什么,她们在孟挽之身上还看不分明。
“哎……”可离长叹口气,“这或许就是报应吧,以前我极喜欢人间的话本,这下好了,天天看这两人谈情说爱!”
许是可离的抱怨起了效果,当夜,孟挽之终于有了异常。
时夜已深,月正明,朔光和可离虽都在房中,却都隐去了身形。以往,孟挽之睡得浅,但都睡得安稳,今夜却不知为何,她一直眉头紧锁,好似做着伤人的梦。到后半夜,她额上甚至凝出了汗水,朔光想去看看她到底如何,刚一走近,她忽然睁眼,挥刀往空中一砍,朔光下意识躲开,孟挽之坐起身,极警惕地望着房中,说:“滚,都给我滚!”
朔光与可离面面相觑,孟挽之索性下床,在屋子里一阵乱砍,朔光差点以为,她是看到了她二人,才会这般癫狂,不曾想,她直走到梳妆台边,一刀将镜子劈了。
“镜子?”朔光暗暗思量,兴许孟挽之之行径与镜子有关,可离已出手,变出十数面镜子立在房中,将孟挽之围在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