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纸用了五项联合,有两种都显示阳性。”
“……?!”杨漾一听,虎目瞪得溜圆。
“检测板呢?”叶芯泉同样也很吃惊,沉声问他:
擅作主张拿狗毛做检验的治安队民警,连忙把巴掌大小薄薄一片的五项毒品联合检测试剂板递给她。
叶芯泉接过来,两眼盯着对照区。
此时已近凌晨,派出所办公楼只有一楼值班室附近的亮着廊灯,光线模糊暗淡。
叶芯泉若有所思的站了一会儿,才向一道回来的娃娃脸警官说:
“小侯,你去查一下那个……方小姐的信息,越详细越好,明早去医院前交给我。”
再转头看向杨漾,向他递出一沓文件。
“把这个复印两份,拿到我办公室,咱俩今晚就研究研究,看看这位蒋家二少爷,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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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周后,榆城漾江大酒店,顶楼,翠微阁珐琅金大厅。
方小厌站在二楼中空走廊向外一侧,手指搭在镂空铜鎏金雕兽首扶手上,隔着整面到顶的金漆钢架玻璃,下意识的踮起脚尖,一直望着下面,忧心忡忡。
晚宴已经开始了一会儿,主宾却还未到场。
镶嵌彩钻的高跟鞋点着高楼外的霓虹灯火,与酒店相隔一座花园廊道处,就是漾北府现代都市展览馆,
俯望低处,行人奔忙如蝼蚁。
方小厌用力去看,已经能看见光亮如白昼的展览馆台阶上有一些礼宾正在列队,还有保安在调度车辆,似乎在为宾客离场做准备。
出门时手机被没收了,她只能在心里估算。
拍卖会应该已经结束了。
一时间脸色发青,晚宴大厅内明明光线柔和,温湿度适宜,香氛特意选用能烘托美食美酒香气的自然果木调。
自己却觉得很恶心,还止不住的打寒颤。
可她却连一件能保暖的披肩都没有。
今天她也是与平时截然不同的装扮,唇钉舌钉不能戴,朴素的衣服不敢穿,头发全部拢到脑后,用花穗状黄钻挽成蓬松的发髻,只留薄薄的耳垂上一副轻盈显小的黄钻流苏坠子。
衣着妆容也不能用太呛眼的殷红蓝紫,只敢描细腻的雾眉,用大地色眼影和病恹恹的裸色口红。
一抹坠到脚踝的烟灰色挂颈长裙,用金属圆环在背上打出横结,半遮半露。
轻盈的哑光面料紧紧贴合胸腰胯骨,突出身体丰盈的部分,恰当的掩饰了纤弱,让她妩媚中透着老成,像是把层叠的阴云穿在了身上。
但在这样一个觥筹交错,千姿百态,无论男女都春风得意,会精心修饰妆容用华贵的服饰装典门面的场合里。
她这样一身寂郁冷淡的气质,反倒显得独特。
所以高悬起来有数米长的水晶吊灯底下,枝杈晃眼当间,总有人侧目望她。
或嫉妒,或渴慕。
总有人交耳窃窃,用鲜红的高脚杯遮掩扭曲狎亵的嘴,轻讽她一句:
“不过是个玩物,是方家养来巴结别人的私生女,她倒有脸假清高。”
当然也有人明摆着不喜欢她这身打扮。
不喜欢她穿雾霾灰的裙子发间别着黄泥点,寡淡得像奔丧,
不喜欢她从始至终藏头露尾,不肯多给个笑模样。
于是麦恒的手像张开的铁钩子,捞鱼一样往她腰间一按,五指掐住骨头,把人控制在身前。
“干嘛不笑?你应该多笑一笑。”
毒蛇在耳边嘶嘶吐信,方小厌一瞬间血液冻结,仿佛指尖碰到的不再是玻璃,而是砸不破的冰墙。
但她很快便镇定下来。
逃了数月,躲藏了一整晚,躲不掉的总会到来。
“你是麦家的儿媳,也算是这场宴会的半个女主人,你必须笑脸相迎。”
他的手已经挪到自己肚子上,下一秒是继续帮自己温柔的抚着,还是给自己一拳,谁都说不准。
方小厌不敢赌,不敢回头,更不敢硬挤笑脸。
她知道自己稍稍有一点不能讨麦恒欢心的表情,都是他对自己动手的原因。
所以自己只能咬住嘴,藏一只手紧紧地攥住裙边,把所有恐惧厌恶憎恨统统摁进指甲血缝里,与他虚与委蛇。
另一只手却主动缠住他的手腕,滑向他的手背,讨好似的抠摸他的手指,与他轻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