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也要走!”
坐落于大郢国都城以南的右相府内,小厮通传完了魏少爷回府的消息,一众丫鬟婆子做了伺候这相府独苗更衣的准备,托着盛衣服的漆盘,打着热水,却不往东厢房去,亦不朝西厢房奔,鱼贯入了女儿家待的后院。
眼下后院屋内传出的这声怒喊硬是震住了一众手忙脚乱的丫鬟婆子,一同震落的还有一条白色束胸带。
屋内少女胴体毕现,分明的锁骨之下,两颗泛着莹白光芒的软糯团子终于重见天日般,登时大摇大摆了起来。
“哎呦,我的小姐!”
终是少女身旁年长点的丫鬟玲儿反应了过来,扯着帕子往少女跟前奔去,却不知该先捂住少女的嘴还是遮住那不安分的团子。
“小姐可莫要气着身子。现下虽在相府,可相爷毕竟是交代了让小姐处处注意分寸,低调行事。”
玲儿说完便示意周围的婢女给少女披上衣服,待少女平静下来后扶着她往梳妆台前坐下,屏退了屋内其他人。
当屋内只剩下主仆二人后,玲儿才松了一口气。
平日里温软惯了的小姐哪会如此高声失态,想必是委屈极了。
“玲儿,让魏枝枝重生的计划恐是泡汤了。难道···难道这辈子我都要顶着魏兰树的名字活,再受那赵之御日日折磨?我不甘心,我想走。”
少女说到太子赵之御便忍不住抽噎了起来,将半个身子软在了玲儿怀里。
玲儿张了张嘴,终是没出口那一句“小姐直呼太子名讳不妥”之劝,上手抚了抚自家小姐的背。
“你说他平日糊涂就算了,我都将一个个如花似玉的姑娘气成那般,还那样跪在殿内说自个不是,我明明看他眼神凌厉按往常就是要发火的样子,最后却轻描淡写地让我回去。他可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玲儿不知今日小姐发生了什么,听得一知半解,她只能心疼自家小姐。
要知道眼前这梨花带雨的少女本可以是无忧无虑,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相府千金魏枝枝。
肤如温玉,身如轻燕,若是她穿那赤红或湖蓝的襦裙站于屋外盛开的桃花下该是何等翩翩如入画。
铜镜里映照的这双波光粼粼的含情眸,晶亮亮地嵌在巴掌大的小脸上,与之相衬的是点点红唇,微微嘟起似撒娇呢喃,这么一张娇艳的脸蛋,若是给其梳个垂鬟燕尾或是双挂发髻相配该多么灵动,该是在那些个女儿节日里,令多少公子为之沉醉。
可惜小姐从七岁孩童起,便无法在这相府外着那女子装束,如今近了及笄之岁,少女春心萌动之时,更是无人问津。
世人根本就不晓得相府千金魏枝枝的存在,只知右相独生了一子,名兰树,在太子跟前已做八年侍读。
“是了,魏枝枝便永远在阳光下死了。”
魏枝枝哭歇了,从玲儿的怀里起了身,“今日这事,恐怕爹爹不久便要来唤我了。你将那架上的男子便服拿来予我换上。”
话音刚落,门外便响起了丫鬟的敲门与传话声:“少爷,相爷和夫人在前厅正坐,唤少爷说话。”
前厅与后院的过廊便是一条楚河汉界,过廊那头有关的,魏枝枝便是少爷魏兰树。
“这就过去。”魏枝枝看了眼玲儿。
玲儿会意,便给魏枝枝匆匆更了衣,重束了束冠。至于束胸带,玲儿终是不忍用力,只用它轻轻压了压魏枝枝这日渐起伏的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