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书里登基一天就亡国灭种的原主?!
一天之内已经升格为太子,还有很大可能进阶成“先帝”的谢恒眉毛皱得快要拧成麻花。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对站在一旁老神在在的太监云昼道:“你亲自去一趟别院,把郭老请来,说明缘由。”
等到云昼也走了,谢恒才发现一个近乎诡异的情景——秦烨喜欢清静,身边伺候的人本就不多,偌大的正堂,转眼间竟只剩下两个人。
而屋里的另外一个人,此刻正撑着桌角勉强站起身,步履蹒跚的往里屋的床榻上走。
这人脸上血色尽去,苍白得吓人,此时正紧紧抿着唇,在努力把唇色弄得跟脸色一样白的路上拔腿狂奔。
谢恒掂量了一下自己的小身板,心头发苦,却也顾不得这些,上前两步扶住秦烨,将这人身上的大半力道往自己身上揽,一步一步的往里间挪。
有点沉啊……
短短的十步距离,谢恒原本白皙精致的脸都憋红了。一缕碎发从发髻上散落,他也顾不上去拂。把人把床上一推,下手的动作原是急躁的,事到临头终究轻柔起来,把搭在身上的这一团安放在了床榻上。
好不容易将人平平稳稳得放好,谢恒一面站在床上调整自己的呼吸,一面看着床上人白得像鬼一样的脸色发愁。
明明刚刚这人还意识清晰,能自己站起来往里走,这才几步路的功夫,怎么瞧着像昏迷了一样?
最关键的,躺上床之后,这人的呼吸间隔竟然越发长了,显得有些低弱起来。
这呼吸间隔听得谢恒胆战心惊,生怕这人突然一口气没上来就厥过去了。
虽说书里这人征战半生活到了大结局,按理应该是无碍的。
但原来书里也没有太子莫名其妙求婚表演睁眼说瞎话这一环节啊?
谢恒心慌得要命,只能伸手去摇晃紧紧闭着眼睛的秦烨:“定国公?还醒着吗?定国公?秦烨?秦帅?秦将军?醒醒啊!”
竭力用自己内力压制余毒的秦烨烦不胜烦。
他大抵是知道如今的情形的,只是身上实在痛得厉害,许多细枝末节也懒得计较了。
换任何一个心性弱些有些敬畏心的大臣,是宁可自己痛死,也不肯劳太子大驾半扶半扛着自己走这十几步路的。
别说,这小太子还是有些体谅人的,气喘吁吁大汗淋漓之余,也坚持把他安置好了,没中途撒手冲出去喊一声“来人”。
总是端着一副天家仪态的人,就算气息不稳步履维艰,也依旧无损脸上几乎瑕疵的俊美,相反,倒是添了一二分鲜活的气息。
就是太吵了点。
秦烨一半是痛得言语不能,一半也难得搭理谢恒,任旁边的人怎么叫喊摇晃,也只是竭力运行内功,并不做理会。
谢恒一顿狂摇,心头反而冷静了起来。
他穿来之前就爱看书,涉猎极广,医书急救也像模像样的翻了几本,勉强脱离了小白的范畴。
至于上手操作,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他虽然没亲手救过人,急救培训视频还是看过两段的。
秦烨隐隐约约听见来回踱步的声音,又听见一些莫名其妙不解其意的词汇。
“早知道当时认真看书了……突然昏迷该怎么救?海姆立克?那是溺水的时候用的吧?”
“应该是心肺复苏?不行再上人工呼吸?”
絮絮叨叨的声音只片刻就停了,脚步声也顿住了,秦烨在剧痛中竭力保持着清明的时候,听见谢恒深吸了一口气。
然后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腰腹的衣料上,另一只则拉住了他的身上单薄的衣襟。
继而是明显的双手用力,极为果决利落的一撕——“哧”的一声,平日不见天日的肌肤裸露在空气中,一阵微风拂过,便是一阵凉意。
那双作妖的手并没有停止下来,反而犹嫌不足一样,又把裂口撕大了一下,顺带把两边领口撇开。
如此,从小腹到脖颈间,一览无余。
!!!
不知是疼痛延缓了身体的反应,还是眼下的冲击过于强大,秦烨只觉得脑子一时间竟然有些转不过来,甚至连刚刚仿佛刻入骨髓一般的剧痛都减轻了那么一点点。
太子……这么畜生的吗?
强忍着扶他上床而不叫人,是为了这??
难道他秦烨英雄一世,今天要在自家的府邸里失了清白???
不等他想清楚,一只温热修长的手已经探了过来,不容拒绝得抵在了秦烨胸骨处。
然后——用力下压。
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