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里的风雪终于有停下的兆头,院子里的积雪却不见半点消融,好似已经结成了冰,连太阳都没了威胁。
又连着三天,苏有辞没有出现。
刚离开那晚,虞卿还乖巧的等在桌前,饿着肚子等人回来,可是左等右等不见人,到了亥时也没动静。
虞卿趴在桌上睡了一觉醒来,饭菜已经凉透,饿过了劲,也没了吃东西的胃口,随便熟悉便窝回了床上。
后面两日她倒是自己算着时辰,到了时辰不见苏有辞来,便立即动筷吃饭,先把自己喂饱。
不管做什么都不如先喂饱自己来得强,她要是饿死在这里,她敢保证,苏有辞眼睛都不眨一下,会立即把院子给烧了,住进来都嫌晦气。
六子倒是言而有信,再给她送东西来时,便带了一包针线来。
“汪!汪~!”
听到雪球叫了两声,撒娇一样往自己裙摆上滚,虞卿忍不住笑,放下手里的针线后,伸手摸了摸雪球的脑袋。
“公子还没回来,你这么一直叫,我会以为他回来了。”
万物有灵,尤其是狗这样和人待在一起的动物,比一般动物更通人性,虞卿总觉得,雪球察言观色的本事,比自己还大。
她有时候看不太懂苏有辞的情绪,但雪球因为动物天生的敏锐,苏有辞生气的时候,跑得比谁都快。
捏了捏它耳朵,把雪球抱在怀里,“要是他回来知道,我的厨艺毫无精进,甚至昨天把糖当成了盐,毁掉了一锅食材,肯定会骂我。”
提到这件事,虞卿懊恼不已。
分明也算得一个聪慧的人,但从十指不沾阳春水到去生火做饭,根本不可能一下做到。
生火花了几个时辰,做饭又花了一个时辰,结果做出来的东西,只吃了一口全倒掉。
六子隔天送东西来的时候,差点被厨房里的狼藉吓到,好心地和虞卿一块收拾干净。
她还记得六子临走时的眼神,大概是在告诉她,别妄想做一顿饭了。
“所以你让六子给你买针线?”
虞卿听到忽然出现在房里的声音,吓得掐了一下雪球,雪球叫了一声,立即从虞卿怀里挣脱,缩到苏有辞旁边,黑溜溜的眼睛盯着她。
僵硬回头看去,虞卿当即愣住。
苏有辞走路没声的吗?她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
“如果有贼,这家里的东西能被偷得神不知鬼不觉,到头来你还以为是闹鬼了。”
苏有辞弯腰摸了摸撒娇的雪球脑袋,走至一边坐下,看了眼矮几上翻开几页的书。
他临走时给了虞卿一本食谱,倒不是指望虞卿能有汴京内的福润楼大厨一样,只是担心她哪天饿死。
谁知道这女人倒是差点在冬日里把厨房烧了。
自知理亏,虞卿乖乖站在一旁挨训,面上神情乖顺,看不出半点不服。
“这几日记的账,拿给我。”
“是。”
虞卿应声点头,走到一边,从桌上拿起账簿,交给苏有辞后道:“我不懂如何记账,只是凭着性子记,公子有什么不解,可以问我。”
苏有辞翻开簿子,只扫了几行字,便看向一旁的虞卿。
字迹工整,字形娟秀,是练过的。
寻常人家的姑娘,别说是练字,连学也上不了几年,看来是家道中落才被卖进大户人家做妾。
可惜,除了这张脸外和还算乖顺的性子外,手脚笨得出奇,什么都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