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导嬷嬷原本应该在大婚前前往顾府,可宫廷每年立新后,教导嬷嬷也是年年出宫去‘授课’,但今年不同。今年立后聪明,一切从简,教导嬷嬷来不及去顾府,因此,到了今日,皇帝提醒后,她才来了凤鸣宫。
顾瑾初面对教导嬷嬷,脑海里极力想着应对办法,羞耻心占据上成。她想起齐王不近女色……心里想的,面上没有表现出来。
她小心翼翼地屏退碧书等人,又令春露去给教导嬷嬷沏茶,等茶水奉上后,才悄悄问对方:“嬷嬷不必多说话的,本宫就想问问如何吸引男人注意力。”
这句话话一问,顾瑾初小脸红若艳丽的晚霞,而教导嬷嬷很平静地饮了口茶水,这些问题在她面前都是最简单的问题。茶汤苦涩,齿间留香,细细品尝,别有一番韵味。
“皇后不必羞涩,这些问题奴婢回答过很多回。前几位皇后娘娘起初不懂,后来特地来询问,唯有娘娘明白得很快,也省得奴婢再走一趟。”
顾瑾初愣了下,“你的意思是她们也问过?”
“问过,皇后想哄陛下高兴,天经地义,也是做妻子的本分。”
顾瑾初捂着脸,羞耻至极。
这让教导嬷嬷有些意外,小皇后也太腼腆了,前面几位皇后的下场还不明白吗?
既然入宫就要趁早抓住陛下的心,晚了就是死。
“皇后娘娘不必腼腆,陛下喜欢主动的女子,娘娘应该放开些,若您这般,只会让人觉得木讷无趣。”
顾瑾初震惊地挪开双手,原本闭上的眼睛睁得圆圆的,小嘴也张开,露出洁白的牙齿。皇后乃是国母,端正自持,若是照着嬷嬷口中说的主动,与勾栏里的女人有何区别呢。
教导嬷嬷将茶盏放下,冷眼望着她:“娘娘的茶很好喝,现在,您看可有上课的准备了?”
“本、本宫准备好了。”顾瑾初羞得脸颊几乎要滴血。
教导嬷嬷的态度说明了前八位皇后在陛下心中的地位,大家闺秀、一国之母都不是,不过是勾栏里的女人,需要去主动、甚至迎合他的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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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在上课?”元郝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传信的春雨。
春雨颔首,“是教导嬷嬷。”
“那便是陛下派遣的。”元郝扶额,看着小宫女,试探道:“皇后何时下课?”
“不知晓,需问教导嬷嬷。”春雨回话。
元郝立即计从心来,“烦请姑娘给你们皇后传话,教导嬷嬷走后,就请她去同心阁,齐王殿下在等候她。”
春雨得到吩咐后,小心翼翼地离开。
元郝这才走回殿,齐王站在窗下,负手而立,神色阴沉。
李长齐手中转着一枚玉印,这是李长明登基后亲自为他雕刻,彰显兄弟情深。
修长的手指转着印,四角边缘划过窗台上的木头,发出沉闷的声响。
轩窗外飘进来清风,也投射进大片的阳光,依旧无法照入他深邃的眼底。
元郝先开口:“臣会让人引开教导嬷嬷,殿下可进凤鸣宫。”
“你方才让皇后去同心阁,怎地让本王又做小贼。”李长齐将玉印随意丢回桌上,哐当一声响,声音有些刺耳。
“依照贵妃娘娘的性子,凤鸣宫外应该有许多探子,您若不想被捉奸,就亲自去凤鸣宫。另外,臣怀疑那夜刺客就是贵妃安排的,也就是说贵妃的势力渗进殿前司了,您说,这不恐怖吗?”元郝低笑,这些年来小觑这位出身寒门的贵妃娘娘了。
李长齐唇角似笑非笑地动了动,“你一男人和女人斗什么。”
元郝眼睛抽了两下,“一般女人也就罢了,偏偏那个女人的心思和别人不一样,你见过哪个皇帝九年换八个皇后。再说了,殿前司是何等重要的地方,由得她放肆?”
“元尚书,你管的是礼部,不是兵部。”李长齐冷冷道。
“殿下,这可是您让我管的。不过说认真的话,殿前司内有内应,侍卫司,步兵司也好不到哪里去,您还是管好自己的两司衙门。”
李长齐抬眼看他,“这也是本王要揪出刺客的原因。”看似是贵妃自己算计皇后,背后牵扯出的整个宫廷守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