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走后,碧书扑了进来,害怕到了极点:“皇后娘娘……”
听着凄厉的惨叫声,顾瑾初这才回过神来,好半晌后处才开口:“贵妃、贵妃说……”
皇后脸色惨白,双眸空洞得厉害,碧书也无主仆身份的意思,心疼得一把抱住她:“好姑娘、好姑娘,贵妃心肠歹毒,您莫要理会她的话,都忘了、都忘了。”
碧书哭出了声,顾瑾初却呆呆地,两只眼睛看着前方,她却问碧书:“你哭什么,有甚可哭的,当初在庵堂的时候你可都哭过呢。”
碧书与春露春雨不同,她本就是庵堂内的小尼姑,比顾瑾初大了五岁,当顾瑾初被送进庵堂的时候,她在庵堂里都可以做些杂碎的轻松活了。她为长,格外爱重这个没有人要的小姑娘,两人结伴,一起长大。后来,顾瑾初的外祖母来庵堂接顾瑾初的时候,顺势也将她带了回去。
在庵堂里,杂活累活都是碧书在做,明明很累很难受,碧书却从不掉一滴眼泪,今日她一哭,顾瑾初就觉得格外难受。
她握着自己的手,告诉碧书:“不用怕的,你看,我有齐王,就连陛下都需忌惮齐王殿下。昨夜那么大的乱子,齐王三言两语就解决了,所以,碧书,不必怕的。”
碧书眼睛哭红了,抱着皇后不肯放手,“让我查出是谁在背后害了你,我定不会放过的。”
“莫气、莫气,我累了,先休息。”顾瑾初主动安慰碧书,手在她的脊背上拍了拍,轻轻哄慰几句话,接着自己躺下,努力闭上眼睛。
谁曾想一闭上眼睛,就梦到齐王狠心杀害几位皇后的情景,刀起刀落,血溅三尺,残忍、暴戾。
睡不着了,顾瑾初躺在床上努力去想着在外祖家的趣事。其实她是双生子,上面还有一个哥哥。母亲生子的时候难产,哥哥险些被闷死,后来几经困难才生下她,但身子坏了。
而哥哥身子也不大好,奇怪的是她的身体却很好,便有术士说她命不好,要在佛前待上十五年,及笄后方可回家。
她被送去庵堂后,更让人惊讶的是母亲身子渐渐好,还怀孕生了一个孩子,也就是顾府里的二公子。如今,府里的两位公子身子都很好。
想起外祖母慈善的面容,顾瑾初忍不住笑了,唇角弯弯,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的时候,天色已黑,她挣扎着坐了起来,榻前去坐了一人。
齐王今日有些不同,他穿了一身霁青色暗纹箭袖袍服,腰间依旧是和田籽玉,在黑暗里漾着光。顾瑾初是先看着和田籽玉才反应过来是齐王,她着实松了口气,“齐王殿下。”
齐王微微侧眸,侧脸轮廓很好看,顾瑾初看得出神,相比较之下,皇帝李长宁的相貌远不及齐王。
她抿唇不语,齐王不动声色开口:“你是猪吗?”
顾瑾初小脸一红,不自觉地捂上自己的唇角,微微一动,襟口松开,对襟的衣裳露出雪白的肌肤,她恍若未决,齐王却瞧清楚了。
淡淡衫儿,粉粉肌肤,透着难于言语的旖.旎。
他朝着小皇后慢慢地伸手,指尖略过她的小脸,带起丝丝涟漪,接着,手落在襟口上。
顾瑾初浑身颤栗,“齐王、齐王……”
“小皇后不知羞,自己衣衫不整,这招有些俗气。”齐王冷笑,眼中凝着几分笑,却不达眼底,若深渊无痕。
他浑身散着冷气,就连触碰皇后的手都是冷的,冻得顾瑾初肌肤颤栗,她哆哆嗦嗦地看着齐王的手在自己胸口上徘徊不前,接着两只指尖提着襟口,慢慢地合拢。
想起他血腥的行径,顾静初实在难以与暧昧相连,她倒吸一口冷气,微微后退。
齐王忽地笑了,“皇后怕什么,可是知晓前几位皇后都是本王所杀,因此,后悔来勾.引本王了?”
顾瑾初低下了头,将视线落在襟口的手上,在手背上有一道极小的刀疤,不明显,凑近了才能看见。她盯着看了会儿,努力道:“她们都将你当作皇弟了,而本宫将你当作了枕边人。”
她很慌,话说了一半就顿住,又觉得自己这样不足以有诚心,索性主动握住齐王的手。
顾瑾初的手不大,双手紧紧握着才堪堪盖住齐王掌心手背,她望着,低头亲了亲自己的手背。
齐王不满意她的套路,好心提醒:“你为何亲自己的手,不该亲本王的手吗?”
顾瑾初一噎,这个禁欲的男人还懂这些?
而齐王收回了自己的手,淡漠起身,没有再说话,直接从暗道离开了。
床上的顾瑾初被他折腾得莫名其妙,齐王大晚上来做什么?
从他的言辞中应该猜出他是因为贵妃来中宫而走一趟的,来了却什么都不说,是因为无话可说还是对她失望了?
细细琢磨,顾瑾初陷入冥想中。
她一想便是两日,还是想不透齐王是是不是失望了,恰好这时御医来给颖妃诊脉。
颖妃不肯回自己的寝殿,非要住在中宫,顾瑾初也不赶人,调了碧书过去伺候,自己跟前只留下春雨春露。